秋姿叹了口气,“就这一点来说,你跟秦烟倒是一样,自以为埋藏的很好,殊不知,大家都看在眼里。”
顾楼月一愣,头转了过来,略微有些吃惊。
“你莫不真以为,当年秦烟的事,整个醉生楼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秋姿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在顾楼月吃惊的眼神下,说道:“花街的姑娘,谁还没几个相好?那些个来青楼讨快活的嫖客,不乏有世家贵族的公子哥,就这么一来二去生出什么情愫来太正常不过了,但只要别把这些东西搬到台面上来,大家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你师姐当年的事情其实陈妈妈多少都知道些,可她没想过秦烟会私奔,私奔这就已经超出了底线,所以当时的反应会很激烈。”
秋姿顿了顿,“那孩子看得出来对你是真心的,人也不差,你对他也有些感情,所以别藏着掖着了,而且现在醉生楼你做主,将来要是想在一起都没必要私奔,我还等着喝班主你的喜酒呢。”
说到最后,秋姿不免调笑了两声。
顾楼月都觉着无语,一头黑线地道:“别打趣我了……”
“这怎么能叫打趣呢?相互惦记的人,老天爷都会帮着牵线的。”
………
将秦烟安身入葬后,此行来秦家的目的倒也事了。
秦峰断臂后,不过几日便咽了气,秦家对他怨气不小,死后除了直系几个血亲外,倒也无人在乎,而且当下世道也不太平,秦家倒也不想多事,直接挖了个坑埋了,连墓碑都懒得做。
家主没了,不过有个带着人手家伙的顾楼月在此,秦家也不算太乱。
顾楼月原本稍许打点一下便启程离去,却不想,信王来了。
信王的兵助阵江北一带,钟贤派人带着信物前去,少说也要四五天,算算日子,其实来的正好。
不过信王李承的到来,确实在他意料之外。
今凌城外的郊野别院成了信王麾下士兵的驻守地,有了朝廷官兵前来,流亡百姓那绝望的眼中也多少燃起一丝希翼。
“难得啊,你这大难临头,连影儿都见不着的人,竟然会留在这儿,莫非是看上哪位江南姑娘了?”
说实话,信王听到顾楼月前来拜见的消息时,也是大为吃惊的。
“……大人,别打趣我了。”
多年未见,一上来就是这般打趣的话,顾楼月都有些招架不住。
“坐吧,跟本王说说,现在的江南是个什么情况。”
李承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如当年在京城那般,只是现在他头戴凤翅兜鍪,身披黑金柳叶扎甲,腰间带一赤鞘弯刀,将军的威风尽数显现,与其说话谈吐之间,不免生出了些压力。
顾楼月将自己所知道详细说了一番,有关于谢阳的部分,只是用了叛乱分子来一笔带过,信王似是看出他略有隐瞒,可终归什么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