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川被她的话一噎,眼神无奈,轻笑笑:“你这牙尖嘴利的。”
翰林院沐休
段贺舟身着月白色锦袍,迈着沉稳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前往母亲的居所。
踏入屋内,一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夫人正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手持一本古籍,见儿子进来,放下书本,目光温和:“贺舟,今日怎得有空过来?”
段贺舟走到母亲跟前,恭敬行礼后,微微皱眉,神情有些犹豫。夫人见状,心中疑惑,问道:“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但说无妨。”
段贺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母亲,儿子今日前来,是想与您商议一事。我和江婉并无感情,这些日子都是玉桃在身侧伺候,她性子温柔体贴,事事尽心,儿子想将她抬为姨娘,还望母亲成全。”
夫人听闻,微微一怔,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沉默片刻,目光望向窗外的雨幕,缓缓说道:“贺舟,抬妾室为姨娘,并非小事。这不仅关乎府中的规矩,也关乎旁人的看法。你可想清楚了?”
段贺舟赶忙说道:“母亲,儿子已经深思熟虑。玉桃是个很温柔的性子,对儿子很好,儿子实在不忍心辜负她。”
夫人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明白他心意已决。她轻叹一声,说道:“罢了,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娘也不好阻拦。只是日后,你需更加约束自已,不可因儿女私情误了翰林院的正事。”
段贺舟大喜过望,连忙再次行礼:“多谢母亲成全,儿子定不会让您失望。”
消息很快传到玉桃耳中,玉桃亲了段贺舟一口:“姑爷,你真好。”
成为姨娘后,玉桃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府里按照规矩,为她安排了一处单独的院子——逸云轩。院子不大,却十分精致。一进院门,便是一个小巧的花园,此时正值春日,桃花、杏花竞相绽放,粉绿相间,美不胜收。花园中央,有一座八角亭,亭中摆放着石桌石凳。
穿过花园,便是正房。屋内布置得温馨雅致,黄花梨木的床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窗前摆放着一架古筝。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一间作为书房,摆放着书架和书桌,另一间则是用来存放衣物和杂物。
玉桃自被抬为姨娘,江婉心情越发敏感起来了,她想让玉桃替她应付段贺舟,可她又不想玉桃过的太好,但没办法她还指望着玉桃怀孕生个孩子给她养呢。
这日午后,江婉手持一张折好的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踏入了玉桃的院子。“玉桃。”
江婉轻声唤道,“我近日得了个补药方子,说是对调理身子、助于受孕极有功效,特意给你送来。”
玉桃忙起身相迎,脸上堆满感激:“姐姐费心了,妹妹正为此事烦恼呢。”
如今玉桃成了姨娘。自然是姐姐妹妹相称。
她接过药方,展开细看。
江婉在一旁细细叮嘱:“妹妹务必按方抓药,按时服用,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能听到喜讯。”
玉桃连连点头,送走江婉后,她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冷。
玉桃坐在桌前,取出笔墨,对着药方仔细琢磨。她深知,这是个扳倒江婉的好机会。思索片刻后,她开始动手涂改,将几味药材的用量大幅增加,原本温和的补药,瞬间变成了一副猛药。
晚间,段贺舟如往常一样来到玉桃房中。玉桃一脸愁容,手中拿着改过的药方,怯生生地递上前:“姑爷。今天小姐送来这方子,可我瞧着这些药的用量似乎有些古怪,又不敢贸然服用,您帮我看看。”
段贺舟眉头微皱,接过药方。他自幼对医药略有涉猎,这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这江婉,究竟是何居心!”段贺舟怒目圆睁,将药方狠狠甩在桌上,“这用量分明是要害你,她怎能如此恶毒!”玉桃适时地落下几滴泪,轻声劝道:“姑爷,小姐许是无心之失,您莫要太过动怒。”可段贺舟此刻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
第二日清晨,段府的祠堂内气氛凝重。段贺舟身着深色锦袍,面色冷峻,端坐在主位。两旁站着神情严肃的家丁,手持家法棍棒。江婉被匆匆唤来,还未弄清状况,便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花容失色。
“江婉,你可知罪?”段贺舟的声音如冰刀般锋利。江婉扑通一声跪下,心中满是惊恐:“小公爷,妾身不知何罪之有。”段贺舟怒指药方,喝道:“你给玉桃的这方子,分明是暗藏祸心,想害她不能生育,如此嫉妒恶毒,段府容不下你这般人!”
江婉一脸茫然,拿起药方一看,顿时惊慌失措:“这绝非妾身所写之方,定是有人陷害!”她拼命磕头,额头磕得红肿,泪水决堤般涌出:“妾身对天发誓,绝无此意。平日里与玉桃妹妹情同姐妹,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求夫君明察。”
段贺舟却充耳不闻,怒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来人,按家法处置!”家丁们得令,将江婉按倒在地。棍棒落下,江婉痛呼出声,每一下都似打在她的心上。十棍打完,江婉的后背早已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
“将她带回院子,禁足三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段贺舟冷冷下令。江婉被家丁拖回院子,她趴在床上,满心悲戚与不甘。她想不明白,自已一番好心,为何会被人恶意篡改药方,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江婉在房中养伤,心中的恨意与日俱增。她深知,定是玉桃在背后算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