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君听完后,便露出了愉快笑容,虽然他听出了今天这个在岸上呼喊的声音,和昨天的并不一样。
但是潘小君却非常肯定的,他一定有一样相同的东西。
——马车。
呼喊的人,站在岸边摇手呐喊,岸边果然已停着一辆车马。
潘小君忽然双脚一踩,整个人弹了起来,跳出了小舟,高大的身形在半空中转了二转,眼看着就要落入水里。
但那一身海水般湛蓝的披风,却迎风一展,脚上已经轻轻的点在一朵半开的荷叶 ,然后再一个纵身,他的人已精准的跳进了马车里。
赶车的马夫,早已瞠目结舌的看着潘小君变戏法般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好!好功夫。”马夫忽然击掌赞叹:“敢问潘公子这是哪门子功夫?”
潘小君一向不会让人家失望的,他已舒舒服服的躺在车里说:“蜻蜓七点水。”
“蜻蜓七点水。”马夫不停摇头叹气:“我看这辈子连‘一点’也点不上的,更别能够‘七点’了。”
车里传来潘小君的笑声:“但是你会赶马,老实说,我连马要怎么赶才会跑,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只会吃马,吃马的肉。”
马夫大笑:“光凭这句话,我就应该陪潘公子喝一杯。”
潘小君也笑道:“那么至少也得先赶马,上路。”
马夫笑着说:“是该先上路。”
他话未说完,已爬上车坐,一鞭打起了马背,大叫着:“好马儿,跑好了,千万别巅三倒四,吓坏了人家,上面坐着的可是潘公子。”
潘小君听了,又开怀的笑了。
他觉得今天来载他的马夫,实在比昨天的有趣的多,也愉快的多。
他看着马夫的背影,竟然发现这个马夫不只有趣,而且还有一样东西更有趣。
——酒,车座旁竟放着一坛酒。
酒当然是好酒,这一点潘小君绝对可以确定,因为他已闻到了酒香。
什么东西都可以逃出潘小君的眼里,唯得酒是逃不开的,尤其这种好酒,醉人人的好酒。
“兄台兴致也雅得很。”潘小君笑着说:“你赶车也喝酒?”
“老实说,这是我的一点毛病。”马夫笑着摸着头,竟然一手打开了泥封,喝了几口,正经八百的说:“干我们这行的,旅途难免劳累寂寞,喝一点,打发打发时间,日子总会好过些。”
潘小君同意。
“一人独饮,寂寞多。”马夫又说:“潘公子你也应该喝几口的。”
“你怎么知道我也喝酒?”潘小君笑着说。
“我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好,但也不瞎。”马夫说:“公子你躺在那条小舟里,空了的酒坛子,恐怕就比我家厨房里的瓶瓶罐罐还要多。”
潘小君没有否认。
所以潘小君当然也喝,而且还喝的很愉快。
潘小君从来不会让朋友失望的。
马跑的并不快,因为有酒喝。
当一个驾车的马夫,和一个客座的乘客,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的时候,拉车的马儿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恐怕人不醉,马先先醉。
拉马的缰绳当然在马夫手里,喝醉酒的马夫当然也会驾着喝醉酒的马。
现在这匹马就醉了。
不但醉,还醉的厉害,因为它已经忽然停了下来。
潘小君和马夫几乎要让这匹急停的马抛出车外。
马为什么急停?
——因为它撞上了另一匹马。
不但马和马撞的厉害,就连车和车也撞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