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对着寂静的空房子恸哭,酩酊大哭,手里攥紧她的衣裙,陷入醉生梦死的苦果。
方夏按住了陈萱宁,将她揽进自己怀抱,安抚着她气极了的思绪。默默的,眼中的冰霜早已不寒而栗。
谢澄亭怀疑,这个警察随时会抄起刀把他捅死。
陈萱宁挣脱不开方夏的桎梏,泄愤似的掐红了他的小臂,恨意肆虐。
……
案发半小时后的谢澄亭格外镇静。
看看地上躺着,仿佛睡美人的许钰,一切依旧温馨。
他麻木地捞起尸体轻轻放上床,贴心地掖好被角像从前许多次一样。谢澄亭笑了一笑。
撩拨开她额头前的碎发,落下怜爱一吻,躺在了妻子另一边。关了灯,周围黑漆漆的空荡,没有什么起伏的呼吸声。
探索的手慢慢摩挲到身侧,触及温热的玉手。谢澄亭尖叫着跳起!大惊失色!
闪烁的白炽光大喇喇地刺痛他的瞳孔,谢澄亭慌不择路,从床上踉跄着摔落,“应,应柔?”
寂静的房间荡着他迟疑的喊声,荡啊荡啊荡……他倒在木地板上,四肢阵麻,讶异的神情还未收回,嘴角急不可耐地漏出一丝喜悦。
白墙壁上素雅的挂钟“滴滴答答”。
摆钟摇晃。
时针正正当当指着数字“1”,分针对准数字“12”。确是当夜凌晨一点。
“滴”一声,谢澄亭慢慢按下空调板红色按钮,而后随意一抛,没入凌乱的衣服堆里。
浑身皆是冒出的汗珠,他潇洒地推开窗户。
顷刻间,凉风肆意充溢整个房间,推动温暖却停滞的气流,抚去他全身的燥热。
那一具静悄悄的尸体渐渐褪去了覆盖的假面,去温回冷。
留下道道斑痕,转而全身僵直的躯体。瑰丽的标记,属于丧心病狂的他。
“喂?”几乎是胆怯地颤抖着,“喂,是警察吗?我,我要报警,我妻子她,她……”哽塞住咽喉,再也说不出更多语句。
谢澄亭早就疯了。
在那天他欣然点头一刻。
没有任何犹豫徘徊,好似已期待了许久许久。
……
警车呼啸相继停在谢澄亭家楼下时,男人一束警觉的目光在窗帘缝隙中投向那纷呈的色彩,轻轻撩开半指,又重重合拢严实。
他翻出了多年前装修这房深藏的礼物——砌入墙体的炸弹。
一枚粗制滥造,禁不起实操考验的炸弹。
但在这样夜深人静的黑夜,它足以成为一枚能迅速吸引乌合之众眼球的定时炸弹。
“嘭!”
什么都没了,都化为厚厚的尘土;都像许钰手里的飞扬的自由的骨灰,埋进深不可测的江水底,再也再也捞不回。
谢澄亭无声狂笑着,夸张地咧开嘴巴,阴郁的眸中有扑面而来的烈火和碎片,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咽下他。
那是一场很奇怪的阵雨。
放学后少女许钰留下值日,独自一人打扫干净教室地面卫生后,努力够起简直能装得下她的垃圾桶,自强不息地拖着它去完成值日任务的最后事项。
“许钰,我来帮你。”青涩的少年挠挠头皮,好像在为刚才朋友们起哄他俩而愧疚。
“不用谢谢。”许钰拒绝的很干脆,让他根本没法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