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亭窝着心坎里一团怒火,越想越觉得屈辱。他闷头走回了教室,放弃等待终于打算离去时正巧看见了同桌抽屉里面一把透明的小伞。
那场阵雨就是在此刻突然开始礼遇万物。
他鬼使神差地抽走了伞,做贼心虚猫着身子出了校门。
勉强抬着垃圾桶回教室的许钰,累得吭哧吭哧喘气,一屁股坐会自个位置,拿书充当扇子,不解气地扇啊又扇。一摸抽屉——
太阳穴神经跳动。
1我雨伞呢?2幸好现在没下雨。脑海接踵而至闪过两个想法。
谁说花开一定为你?玫瑰荆棘也能有自己的骑士远方。
谢澄亭和许钰的故事就像绝对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却被其中一方强行扭曲了另一方的轨道。
自一开始就注定错误。
自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厢情愿。
……
他的枪,是他的同伴年终嘉奖他的。
因为出色的发展下线、拓展业务的能力,谢澄亭拥有一把自己的违法的土枪。
他驾驶狂车飞驰在中三国道上,迷雾水汽铺天盖地倾覆他的视野。
两岸未开化的畜生惊扰了幽深层林内的神秘,大脑中一个越来越亢奋的想法形成,握紧了铁锈的枪管,毅然弃车。
酥酥脆脆的树叶脚感蓬松,“嘎吱嘎吱”作响,谢澄亭小心翼翼穿梭在丛林中,崎岖的枝干盘桓纵生,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
他知道有人追他,在后面不远处追赶他。
“谢澄亭!”
“谢澄亭!”
早就备好大礼,静候自投罗网的猎物。他不断深入密林深处,越跑越起劲、越跑越起劲……
“谢澄亭,你对许应柔有亏欠吗!”山雨欲来之中,冷风灌入他耳朵。
震得脆弱的耳膜生硬的钝痛。有亏欠吗?他到底迷惘。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谢澄亭泥泞的脸上,刺激得他眼皮不停地扑闪,慢慢积聚成一摊泥水,在乌青的泪沟和眼窝那。
“嘭!”
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谢澄亭早就没得救了……
*
洛城起风了。
私杂凉意的风吹满一地黄花,玩弄你我睡衣的裙边,淡淡幽香。
这几日后秋天真的来临,可惜总有人看不见。
许钰踩着梦的祥云,托付未曾谋面的方夏,“必须好好照顾珍惜她的挚友。”
陈萱宁日日夜夜的恨,无奈地被困在方夏周围,日日夜夜的呵护。
这厢,风又吹起了她的裙角片。
在夜晚被迫裹挟的萧瑟和肃杀里,只要陈萱宁愿意回头,她就能看见暖洋洋房间正中,对着她傻呵呵笑的方夏。
又泛起波澜的江面清澈如许,桂花悄声落水炸醒江鲤鱼的黄粱美梦。澄净的夜空依旧星星点点。
只是无人再赴桃花之约。
唯有碧绿的柳枝条于清风中遗世随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