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克制地握住了拳,一口牙咬淬去拼凑,反复咀嚼摩擦,青筋乍现。识得或不识得的人,都决计忍不了,抓着陆诚的手,“笑?你还笑?”
“快说!”
陆诚见好就收,匆匆举手投降服软。
妥协道:“超速让交警大队逮住,戴队长你也知道的,就扭送到我们这了!给你打那么多电话想说这个事,你都不理,当然不知道喽。”
居然让他寸寸精准拿捏!?
薄薄一层的宛若鸡蛋壳薄弱的外衣,挣扎拉扯的精神世界。华丽平和的人前,崩溃绝望的黑夜。
日日两级横跳痛苦的她,日日父母离世的最后血腥一幕,不甘心交杂自责,夜夜灌溉仇恨和愧疚之花,扭曲、丑陋。
如果那天放学,我没有逗留学校,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那天之前我多多提醒父母,别那么善良单纯,一切都会不一样……
如果那天……为什么只留我一个人活着?
“唐睿,这些有用吗?”陈萱宁奇怪,疗所很多手法都与她熟知的精神治愈准则截然相反。
唐睿:“相信我。”
陈萱宁说:“嗯。”几乎无条件。
闪动的荧屏渐渐显现画面,她端坐木椅,手一左一右捆定在窄窄的柄上,聚精会神地等待。
荧屏越来越亮,低低的叫声引人竖耳去听,是动物动静……是猫叫……画面渐渐明晰了,是快饿晕的幼崽!
趴在黑漆漆的路面,眼睛还没完全睁开。
微微起伏的胸口细弱地喘气,蠕动的唇求生的本能,渴望一口新鲜的母乳。
惹得心怜的小猫崽子。
脚步声靠近,“嗒、嗒、嗒”“嗒、嗒、嗒”
是闻声前来救助小猫的人吗?
心脏木偶般僵硬的提起,她习惯迎合大众模样应当挂念担忧的眼终是冷漠的无动于衷。
风机吹出的冷风一点点亲吻她裸露的皮肤,冷,很冷。
“刘边清,刚刚让你拿着的雨伞呢?”
雨伞?想起来了!
“在我座位上,怎么了?”刘边清答。
方夏拍拍他肩膀,一幅故作老成持重的模样,语重心长道:“唉,我给你一个机会,请我一顿午饭,换一个与你休戚相关的准确消息。”
“什么东西?价值一顿饭。”
其实小刘又菜又好奇的瘾早被勾得七七八八,只是嘴犟谁不会呢。
神神秘秘的方夏伸着手,一脸你不请客肯定是你亏而我无所谓的神情,小指勾住伞柄晃悠悠离去。
“等等,等等!我请你吃饭,你慢慢说。”刘边清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地乖乖听服。
阳光给予的温度,被旺盛的渴求生长的植物吸收,碧绿葱郁的枝叶繁茂,攀附着铁栏杆发锈的破烂废品。
微风轻拂,恰当怡人的暖,擦过肌肤舒畅的惬意。
荧屏里的人搂起了猫,嘤嘤怪叫的小崽子凭着本能迅速贴近温暖的来源,如同母亲般慈祥的怀抱,宛若安心的港湾。
男人一下一下抚摸着猫毛,摸出一颗猫粮冻干喂饥肠辘辘的它。
小猫感激地舔舔来人的食指,恢复一些精力后努力撑起勉强的四肢,吐出粉嫩嫩的舌头。
画面温馨。
陈萱宁却并不动容,冷脸瞧着,还能听见隔壁来回行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