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应该表现出怎样的情绪。
男人一下一下抚摸着猫毛。
手一点点上沿转移到一把盈盈可握的脖子。
突然!
他收紧了手,圈的大小一点点缩进,手下挣扎的幼猫很快很快便失去对抗的能力。
小猫一命呜呼,以狼狈的样子,以喷涌的新生的美好愿景结束。
画面一转,黢黑的过道深处,手电筒光一晃,一窝又一窝的初生猫崽,畏惧强光的照射,避之不及;胆怯的求救,又声声悲壮。
旁边三四只骨瘦嶙峋的成年猫,身上伤疤结痂众多,有些伤口还淌着乌黑的血和苍蝇、臭虫的尸体粘黏在一块。凸出眼眶的眼球圆溜溜地盯着荧屏,呆呆木木,像是没有生命的标本。
男人随意一把丢弃出小猫残有余温的身体,抓起桌上一根足足一厘米粗的鞭绳。
笑着笑着,靠近那一窝抱团取暖的幼猫。
鞭打声和凄惨声互和,铁链困住脖颈的母猫剧烈挣脱,龇牙咧嘴地震慑。
窗口漏进的风,窗外的晴日,是另一个空间的明朗。
耳边充斥的激昂口号,年轻人挥洒出汗水收获的成果,暗红的跑道油漆画下的白线。一颗篮球抛向蓝天背景,一块块纯洁的鱼鳞斑云朵。
密恐症人犯病。
“是不是不发火就把人当死的!”
“这伞我帮你还了!记得把王珂橘的那把也拿给我。”
“我倒要好好会会这人!”刘边清震怒。
*
她确认唐睿的善意,但不理解他的做法。
于是陈萱宁说:“唐睿,最近的研究很累?到什么地步了?对你来说困难吗?”
汽车距离精神乐园越行越远,郊区之外的气温渐渐回归,是入晴后正常的体感温度。
右侧的陈萱宁轻声。
“萱宁,不是我有问题,我担心的是你。”唐睿同样轻轻回复。
飞掠一过的窗外绿景,树木都往后撒欢奔跑,碧波荡漾的湖平面,宽大的叶子之上,一朵两朵绽放的睡莲,波光粼粼,延伸出的点点晶莹剔透的纹路,好似人无趣聊赖的真实写照。
“不,我很好。”
“唐睿,你是要我回忆从前吗?”丝丝不悦扩张。
最后干脆蜷起双手,侧身反方向朝向窗外,彻底无言。蔓延的不满情绪充斥了车厢,他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试图缓和,“你还记得那些事……”
再试图解释一句,“陈萱宁,我永远替你着想。”
她没有说话,糖果色的彩虹上衣黯淡褪色,精致的妆不显精神,颓废的神情,和疲倦的身体,偏着头陷进沉思,一幕幕情节焕新加载。
白日梦魇。
……
“陆队!”“陆队!”
“叶挽说了,叶挽说了!她跟孟如伊的纠葛。”
“就是很奇怪……许多内容与姚欣和胡舒阳提供的都不谋而合,但总让人觉得……”
“他们传述的,好像是两个……”
“完全不一样的孟如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