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这个目标已经很宏伟了,我觉得要脚踏实地地实现这个,我得拼尽全力才行哪!”
苏默听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本来想问一问,那我怎么办?
可是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没有勇气追问下去,似乎是怕加重沐逸童的负担,又或者是怕要不来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当时的苏默对这一层意思体会得还不是十分清楚,她只是隐隐地失落,却不知道为什么,多年以后,她再回想起这样的话才恍然了解,处于那个年纪的少年,心里装着一个庞大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应有尽有,可以有车子、房子、甚至有梦想,但是可以没有她。
她于他的生活其实从构想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更何况是一些实实在在的生活,那对于那个年纪的他们来说,太遥远,也太沉重了。那年,她把自己尚且幼稚的抱怨强加于他,并且为之盖棺定论,实在是一种失策。
良久,苏默从嘴角挤出一抹笑意:“你永远都是最棒的,我相信你今天所梦想的一切,今后都能实现。”
“那你呢?”
“我要考进华翰艺术学院。”
“想不到你的野心不小啊,沐逸瑶也要考华翰。那祝愿咱们三个都能梦想成真。”
苏默在心里笑道,我没有说出口的野心更大,如果在华翰和你之间选择一个,那么我宁可选择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只是这句话,沐逸童至死也没有听到。
两人不知不觉聊得过了时辰,已经渐入黄昏,太阳已经落到了山腰,远远望去,以为是远山的那一侧着了火,世界瞬间变成了红色。
这壮观的景色没有停留太久,太阳总是冉冉升起,却仿佛瞬间隐没,等他们发现他们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地藏到山下了,山那侧的那团火仿佛也被瞬间扑灭了。
苏默有些害怕,死死地拉着沐逸童的手:“我们会死在这儿吗?”
沐逸童扑哧一下笑了:“怎么会?这好歹是风景区,总会有人的,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假如是周末,估计不会这么狼狈。你要相信我,我肯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嗯,我相信,我一直都相信。”说着,苏默把沐逸童的手握得更紧了。
(3)
天黑得越来越快,他们偏离风景区却似乎越来越远,光线越来越差,就在他们要放弃想要原地休息,想等天亮再说的时候,两人隐约看到前方有光。
已经有些筋疲力尽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拉着手加快了脚步向有光的地方走去,因为走得有些急,加上太黑,苏默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她觉得膝盖火辣辣地疼,可是因为看不太清,两人都没太在意,只想快点往有光的地方走去。
光亮越来越明显,走近一看原来是一间小木屋,从屋子里飘出来的饭香让原本就饥肠辘辘的两个人更饿了。沐逸童借着灯光才看到苏默的腿流了好多的血。心急如焚的他快步跑到了屋前,轻轻地敲门,没一会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打开门,有些错愕地看着门外的少年。
老人绝不是长得慈眉善目的那种人,乍看上去还有些凶,沐逸童急于求助,也顾不上那么多。
“爷爷,非常抱歉打扰您,我和我妹妹到红叶谷玩,一时贪玩迷了路,而且天已经黑了,我们没办法走回去,能不能麻烦您收留我们一夜,我妹妹刚才跌倒了,腿也受伤了。”说着,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苏默。
老人看了看他们俩,不算热情地转了个身往屋里走,只说了一句:“进来吧!”
沐逸童转身跑过去搀着苏默走了进去。小木屋的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一进门就是一个火炕,自由活动的地方很小,墙上挂着锄头、镰刀还有一顶破旧的草帽。再往里面走是一间空间狭小的厨房,炉灶旁只放了一口锅,条件有限,卫生条件显然不够好,参差不齐的碗口隐约还能看到些已经清洗不掉的油渍。可是那张有些破旧的木质桌上却摆放了一个长方形的玻璃花瓶,里面竟然插着几朵野菊花。
“还没吃饭吧?”还是老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没……我们……我们不饿。”沐逸童赶紧搭话,话一落音,就听到两人肚子咕噜噜地叫。
“我正准备吃饭,不嫌弃的话,陪我吃一点?”爷爷说着,把花瓶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炕头边,然后到厨房把饭菜和碗筷摆上之后,随后坐在了炕上。
两人木讷地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嫌饭不好?我这里可没有山珍海味给你们吃。”
“没有没有,我们吃。”说完沐逸童拉着苏默往炕上坐。苏默因为腿受了伤,坐在那儿下意识地哎哟了一声。大爷看了看苏默的腿,又下了炕,找来了药水和棉签递到了沐逸童的手上说:“山上没有条件,勉强擦一擦,不要感染,明天下山了再找个地方好好包扎一下吧!”
沐逸童感激地接过药水,一面拿棉签小心地为苏默处理伤口,一面吹着气缓解苏默的疼痛:“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你们是学生?”老人拿着酒盅往嘴里倒了一口。
“是。”沐逸童一面给苏默上药,一面回答。
“怎么不上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