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味药三秋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挑好。
“二爷,对不对?”三秋抹着额头的汗。
“对。”刘健点点头,“最后二味是没药和马钱子。”
这次三秋用时不到半袋烟就完成了。
十六味药在地上摆了好几摊,桌上还剩有十几味药。
“很好。”刘健伸手去捋胡须,结果只捋了个胡茬,“这里面只有马钱子是论个的,其余的都用戥子称重。”
“知道了。二爷。”三秋明白,二爷在教她药术。
“净是一;当归、龙骨、菖蒲、川羌活、螃蟹骨是三;川芎、雄土鳖是四;防风、南红花、血竭、胆南星、白芷、升麻是五;没药是八;马钱子是九个。”刘健看着三秋说,“把这些药放到惠夷槽里,就是倒进药碾子里,碾成粉末。这粉便是老祖宗为我们留下的金疮药。”
“谢谢二爷。”三秋屈膝下跪叩头。
“起来。”刘健知道三秋的父母都是药农,靠上山采药维持一家生计。那些年连年干旱,全家生存无望,不得已,父母才把她卖到刘府为奴。
“等晚些时日,我教你认字写字,再教你些治疗轻疾小病的手段。以后岁数大了,离开刘府,回到家里也能帮些许忙。”刘健笑着说。
“二爷。”三秋眼噙热泪再拜。
“起来吧。”刘健说,“把当归和川芎放到桌上,一会儿还要用。地上其余的药收起来,放到别的屋去吧。我现在配药用不到这些药了。”
“是。二爷。”三秋起身,随即忙碌起来。
……
春夏冬三人去了两处,先回来的是借戥子的二夏。
“二爷,刘去长史也来了。”二夏进到卧房。
“快让他们进来。”刘健早已听出外面来了几个人。
“二爷,您老好些了吧?”手捧一个扁长木盒的刘去走了进来。
“劳烦长史亲自跑一趟,老朽过意不去啊。”刘健客气道。
“二爷,看您说的。”刘去把盒子交给三秋,笑着说,“伺候二爷,是奴本份。”
“二爷。”手拿一个煎药长杵的老嬷嬷带着一个挑着扁担的老仆进到卧房。
“李公、李婆,您俩来了。”刘健打着招呼。
“二爷,药炉放哪屋?”刘去问。
“放那个有水缸的偏房里吧。”刘健说,“三儿,带你李叔他们过去。”
“二爷,放里屋吧,煎起药来也方便。”三秋建议。
“不行。会中煤炭毒。”刘健驳回,进一步解释道:“屋里置熏炉设事,是因为炉盆里的炭是烧过的木炭,不会中煤炭毒。而烧过的木炭是无法煎药的,用木材、煤球很易中煤炭毒。”
“噢。”三秋答应,带老仆夫妇去了偏房,安置药炉、药铫子、筛子、笸箩、药刀、铡刀、药剪、药碾子、石磨、杵臼、乳钵等煎制药用的物件。
“二爷,老爷吩咐让您住安平苑,您却住这儿,让老奴说什么好呢。”刘去坐到床边小椅上和刘健说起笑来。
“等老爷回来,我给老爷解释。”刘健笑着回应。
“二爷,我把李嬷嬷留下,您直管吩咐她便是。”刘去起身,向刘健拱手,“二爷,老奴告退。”
“二夏、三儿,送送长史。”刘健抱歉地说,“我这也送不成您。”
“奴怎能劳您二爷大驾。二爷好好养伤。”刘去说着笑和拎扁担的老仆一起,被二夏、三秋送出安辛房。
“夏姐,还得辛苦你再跑安壬房刘安那儿一趟。”三秋对二夏说,“二爷说一会儿沐浴后,他要去安癸房招娣姐那。”
“好的。”二夏没什么怨言,简单的跑腿是丫鬟最好的命。
“二爷,这药还没配吧?”李嬷嬷看着桌上的大包小包。
“现在就配,由你主配。”刘健笑着说。“配完你就去熬一下,除了偶尔要小量续水,其他的步骤和以前教你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