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醒了。”架子床旁的三秋撩起床幔,“二爷,刘安他们四个教头在门外候着呢,叫他们进来么?”
“不用。大春让他们回安壬房等着,有事再叫他们。”刘健说。
“是。二爷。”一旁的大春转身出去传话。
“二爷,您是先喝药还是先浴拭身子?”三秋端过一杯水缸里舀的井水,喂给刘健喝。
“昨晚澡洗了吗?”刘健喝了两口,停下看看双手。
“回二爷,昨晚二夏和小冬给你澡的手、洗的脚,她俩侍的寝。”三秋说。
“你就会安排旁人。”刘健笑了笑,转而对返回的大春说,“我不吃那些洋药了,改吃咱的草药。另外,今天沐浴。”
“好。”大夏犹豫了一下,不敢说教二爷。
“二爷,洋大夫嘱咐的那几种药可是要一直吃到这月底呢。”三秋跟刘健很熟,她知道刘健是好脾气。
“我也是大夫。”刘健笑着说完,又运了运气,还是没一点儿效果。
“给二爷请安。”二夏从里房出来,向二爷行蹲儿安。
“昨晚辛苦你们了。”刘健歉意地说。
“二爷,奴婢应该的。”二夏微微低头。
“二爷。”小冬从另一个里房跑了出来,“今天大食是招娣姐家的荣哥做的饭,可好吃了。可惜二爷吃不成。”
“吃,吃,你就知道吃。”三秋笑骂了一句,开始分派任务,“开始干活。春姐,你带小冬去厨房找荣哥,让他取些热水来,再拿个盆啊桶啊什么的;夏姐,你去前院找管家借个戥子。”
“二夏,找长史刘去就行,他在后院,离这儿近一些。”刘健说,“再让他派个药嬷嬷过来。”
“好。”二夏应声。
“二爷,我来熬药,不用叫嬷嬷了。”三秋说。
“这儿可不像别院,没有合适的家伙,要火没火,要药罐没药罐。你怎么熬药?”刘健笑说,“你们去吧。”
“是。”大夏拉着小冬同二夏一起出了门。
三人出了安辛房,走到碉楼旁,小冬问大夏:“三姐她干什么?”
“她得照顾二爷,还得整理草药。”大夏说,“我们谁认得药?”
小冬“哦”了一声。
“小冬,你只认得食材,又不认药材,咱们还是出出力、跑跑腿吧。”二夏笑着调侃。
“对了,小秋,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刘安他们叫回来,帮着咱们抬水。”大春说。
“姐,不用。厨房这个点闲人多着呢。”小秋对厨房很熟知……
正把从别院带过来的药材一包包摆到桌上的三秋,当然听不到春夏冬三人的对话。刘健倒是能听到,但听得也没有受伤前那么清晰了。
“二爷,这个是川羌活吧?”三秋指着一味药问。
“对。”刘健看着三秋,略微有些惊讶,“你对药材认的记性怪好。我记得,你刚开始照顾我的时候,我只给你指过一次川羌活。”
“二爷,我不骗您,您给我说过的草药,我都记着呢。”三秋自豪地说。
“那我考考你。”刘健笑着说,“我说十六味药,你把它们找出来,摆到地上。”
“二爷,您说,我试试。万一拿错了,二爷别骂我啊。”三秋跃跃欲试,把一包包草药打开,铺的到处都是。
“骂你做甚?你又不是抓药郎中。”刘健说笑,“先把净挑出来。”
“好。”三秋随即把一味净摆到地上。
“当归、龙骨、菖蒲、川羌活、螃蟹骨。”刘健一气说了五味药,“和净分开放。”
三秋细细寻找,一会儿便找出五味药,摆到地上,“二爷,有错的没?”
“没错,很好。”刘健接着又说,“先把川芎和雄土鳖找出来。再把防风、南红花、血竭、胆南星、白芷、升麻,这六味药找出来。也分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