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干净净的单人牢房内,铺着一张干干净净的木质床,床前陈列着一张干干净净的桌案,上头堆放着两大摞文书。
薛妖执笔,正埋头桌案,时不时在文书上落笔批注点什么。
甚至,陈南和郭盼盼,还一身锦衣卫官服捧着文书伺候在侧。
赵玉珠:……
这是在坐牢么?压根是将锦衣卫办公地儿,挪了个地方。
见到这一幕,赵玉珠懂了,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弑君如同谷中昌之事一般,一切均在薛妖掌控之中。
至于薛妖在盘算些什么,就不是她一个外人该过问的了。
等等。
郭泗芳父女刚才不是还在诉苦“脏啊,臭的,没饭吃没水喝么”?
与眼下这情形,压根不搭边啊?
陈南偷偷瞥一眼赵玉珠,心想,这不是您来了么,头儿又是换房间门,又是洗澡又是换衣,可是折腾了好一通呢。
能一样么?
陈南悄悄拽了拽郭盼盼,两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抵达通道尽头往外走,郭盼盼咋舌:“咱们
头儿待赵小姐真好,连这等隐秘之地都让她进来了。”
陈南压低声音道:“你第一天知道啊,咱们头儿对赵小姐最特殊。未婚妻懂吧,未婚妻。”就没把她当外人。
单人牢房里,薛妖批完一本又翻开一本,没抬头,光凭听觉晓得是她来了:“可是出了事?特意跑到牢房来寻我。”
赵玉珠险些噎死。
他都因“弑君”坐牢了,还不叫出了事?
“你身子没事吧?落了湖可有发烧?”赵玉珠见薛妖光顾着批注,不搭理自己,略有几分尴尬,便憋出一句话来。
薛妖依旧没抬头:“你当我是你?那般娇气,跳个湖都能先昏厥五日,再茶饭不香三日。”
赵玉珠:……
几日不见,这人怎的专捡损她的话说?
慢上半拍,少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昏厥几日,茶饭不香几日,薛妖居然全都知晓!
赵玉珠咬唇:“你在我府里安插探子了?”
“锦衣卫无孔不入,你第一天知道么?”薛妖提醒道。
赵玉珠:……
好吧,锦衣卫确实厉害,以前还听闻过,一个朝臣在自己家里随意说了一句气愤的话,次日就被隆武帝开着玩笑批评了。
“过来。”薛妖突然招呼她。
“干嘛?”赵玉珠没动。
薛妖用笔点了点砚台。
赵玉珠定睛望去,砚台里的墨汁快干了,竟是要使唤她磨墨。
赵玉珠白了他一眼。
她是来探监,又不是找上门当丫鬟的。
“你一来,就赶走了陈南他们,不用你用谁?”薛妖揶揄道,终于缓缓抬眸看了她一眼。
赵玉珠:……
这也能怪她头上?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对视。
赵玉珠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不肯示弱。不过,少女到底没有男人脸皮厚,不多时,先错开了目光败下阵来。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