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珠扯嘴一笑:“只想教训教训宁银月,没想吓唬总督夫人。”是朱柔自己不禁吓。
先头对宁银月说的话,真假参半。
宁银月只是赶走了几个工匠,弑君之罪算不到她头上,需要担责的是宁啸这个家主。
抵达书房,赵玉珠开门见山:“总督府上独木桥塌了,太子受了伤昏迷不醒,不知总督大人作何打算?莫非……真铁了心让薛妖给你们顶罪?”
她都能轻易探访出真相,堂堂总督大人不可能调查不出。
宁啸避而不谈:“赵小姐,你今日找到府上来,怕是薛妖不知情吧?”
“什么意思?”赵玉珠不解。
宁啸一副了然的神情:“果然薛妖不知情。若赵小姐现在有空,我送你去探监。”能不能透露,透露多少,薛妖自己定夺。
“啊?”赵玉珠一脸茫然。
下一瞬,少女眼珠一转,心道,莫非薛妖和宁啸之间门有什么秘密交易?
譬如,薛妖替总督府背黑锅,宁啸许给薛妖什么天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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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窦丛生,赵玉珠一身素净的浅蓝裙子,跟随宁啸的人去探监。
刚下马车,赵玉珠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咋呼声。
“爹爹,又是蟑螂又是老鼠的,草席也又脏又臭,饭也是馊的,师兄他怎么熬得住啊?”
小师妹郭泗芳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帕子不够用,扯起衣袖去抹。
郭达老爷爷也一个劲叹气:“薛妖这小子运气背啊,谷中昌还未解决,又摊上了弑君,怕是官运到头了,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正在这时,郭泗芳瞧见了迎面走来的赵玉珠……
郭泗芳一个箭步冲过来,用力捶了赵玉珠一拳:“若师兄丢了官,你不要他了,我要!你和他退亲,我就定亲!”
无辜挨了一拳的赵玉珠:……
实在对郭泗芳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惦念着抢男人?
下一刻,郭泗芳又咋咋呼呼骂上了:“赵玉珠你怎么回事啊,师兄在里头饭是馊的,水是臭的,你好不容易来探一回监,连点吃食都舍不得拿吗?太抠门了!”
两手空空的赵玉珠:……
好吧,她来得急,什么也没准备,确实该骂。
郭达老爷爷气得白胡子一抖一抖,也数落上了赵玉珠:“女娃娃啊,薛妖往日多疼你啊,你也多对他上点心吧。”
“下狱这么多天了,你今日才来?”
“你不会黑心肠,真打算退亲了吧?”
赵玉珠:……
发烧病了多日,是她的错么?
好吧,是她的错,就不该病。
~
一刻钟后,终于打发走了喋喋不休的郭泗芳父女,赵玉珠随同牢头迈入牢房,阴暗潮湿又逼仄。
里头常年不见阳光,好大一股霉臭味。
赵玉珠用帕子死死捂住鼻子,还呛得猛咳好一阵。
赵玉珠一间门间门脏臭牢房瞅过去,到了尽头,也没瞧见薛妖,正疑惑时……
牢头开了一扇小门,讨好地笑:“赵小姐,您这边请,小的就不进去了。”
赵玉珠心头犯疑,她独自前往?
入了小门,肉眼可见地干净明亮了,与先头的脏乱差像是两个世界。
穿过一条阳光大道,赵玉珠见到了阔别十来日的薛妖。
只见两扇大窗户敞开,满室的阳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