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常溪当即就愣住了,唇瓣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即使思绪回笼,常溪还是略带惊讶的说道,“这画像上的人真是你阿娘?”
“溪溪,我们已经成亲了,这是我们的阿娘。”薛酌纠正她话里的错处。
“我,我一时口误。”常溪讪讪一笑。
她又道:“所以你今晚就是专门带我过来祭拜阿,阿娘的。”
“是,我想亲口告诉她我成亲的消息,也想让她见一见我的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薛酌的目光一直紧紧地凝视着墙上那幅顾清漪的画像,眼神晦暗不明。
“那这里为什么供奉的是阿娘的画像,她的牌位呢?而且我还听说世家大族都会修建祠堂以供已故之人受香火祭拜,你又为什么带我来这里祭拜?”
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常溪心中有太多疑问。
“祠堂那个地方不好,太压抑,阿娘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也是私下偶然得知她喜欢竹屋。”
于外人眼中,祠堂是彰显家族子嗣兴盛、富贵荣华的庄严之地。
可在薛酌眼里,那里是肮脏污浊之地,只不过是在外面套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
每一次的下跪叩拜,身上都仿佛被压上更加沉重的枷锁,几近喘不过气。
“但以前在京城不方便,来了这里便想着为阿娘修一间竹屋,希望她在这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安宁。”
薛酌声音淡淡道,但其实不难听出这其中蕴含的哀伤。
“至于画像,我从小没见过阿娘,祖父下过死令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起她,机缘巧合之下,我看见了阿娘的画像,所以自己照着临摹了一幅挂在这里,以寄思念。”
“他老人家为什么不许旁人提起阿娘?”话音刚落,常溪猛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戳中了薛酌的伤心事。
人家都说了不许旁人提起顾清漪,那就是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她哪根筋抽了,为什么要不识趣的开口问。
“那个,我胡说的,你不用当真说出来。”常溪急忙为自己找补。
“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是我的妻子,这些事情我不会瞒你。”薛酌拉着常溪的手去那边的小榻上坐下说话。
接着,薛酌缓缓道:“不过上次老师也只告诉了我一部分关于阿娘和我生父的旧日恩怨,阿娘从前有一个喜欢的青梅竹马,但是外祖父不同意,给阿娘定了一门婚事,就是我的生父。”
“但阿娘不愿嫁,不知用什么办法解除了婚约,但最后我的生父却用自己在边疆立下的战功求了一封赐婚圣旨。”
常溪注意到薛酌唤他的亲生父亲为生父,看来他们的感情并不太好。
姑娘斟酌了话里的用词,才道:“。。。所以阿娘是因为赐婚圣旨才不得不嫁给你的生父。”
她没想到薛酌的生母顾清漪也有这样一段悲惨的经历,说来她们也算是同病相怜,都被这父子二人逮着祸害。
也不知她们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父子二人天大的恩情。
“的确是不得已,可若抗旨不遵,便是藐视天威的大罪,会祸及满门,阿娘不愿意嫁也得嫁,这是我的生父亲口告诉阿娘的。”此时薛酌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话中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