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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城主震天南32（第5页）
“狗娘养的”、“白腿狗”、“白腿狗”，“你娘的白腿子狗”……
他愈痛便骂得愈起劲，骂得愈起劲就挨得愈重……到后来，他记不清滚落到第几层了，迷糊与眩晕让他口齿不清，口中只有呜呜呜的叫响声。
“去吧，小乌鸦！”
少年被一把扔出了拱门，他匍匐在灰石地面上动弹不得，脑袋依旧在翻滚旋转，胃里更是翻江倒海。
望楼内响起滔天的嘲笑声，笑声惊醒了深巷中的犬儿，犬吠声四面附和。
黄石支起身体呕吐不停，吐完消融的食糜后，只能呕出带苦味的涎液……他挪开位子，远离自己的呕吐物，屈辱化作怒火，在这一刻燃炸胸膛——今夜，真他娘的受够了。
百折枪应着他心声斜插而来，喀嚓一声没入他身前的石板中，就露了一指长的枪尾，是挑衅！少年拔出百折枪就要折回望楼……
“小子，劝你还是别回去。”
身后响起一句告诫声，少年眼珠滴溜溜环扫，四下并无人影，只有夜雾和房舍黑色的轮廓。
磕磕磕磕……
有一小物件向黄石滚来，临近脚边三尺时，少年出枪点停了它，是一个圆饼状的小金盒。
“灵创膏。”人声再度响起。
黄石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借着望楼箭孔投射出的微弱火光，少年看到墙角处一团更黑的阴影，那团阴影很大，他看不清楚真容，但能断定那不是人的影状。
“是……谁？”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怵。
黑雾微微荡动，那团黑影消失了。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声音从深巷中传出（这确实又是人的声音）。
少年拾起小金盒，他谨慎地抠开一道缝，熟悉的药气混着淡淡的灵气扑鼻而来，他一把合上盖子——好算有些补偿。
一盒灵创膏消弭了少年大半怒气，他将灵创膏揣入怀中，提着百折枪，向北而去……
人声渐消，望楼归于沉寂，黑暗中无数鸮子潜藏在月光都照不到的旮角处，他们看见了少年被扔出来的那一幕，心知鸦群中又多了一只小乌鸦。
铆钉的厚重木门叽嘎一响，震天南走出房间，他来到邋遢老者的那处空当，勾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空酒坛摆放到一旁……
“又骗了一个。”邋遢老者开口说话，他杂乱的花发遮住了面庞，看不清喜怒。
震天南笑而不答，拿捏这种初出江湖的愣头青没有多少成就感，他只顾清理成堆的空酒坛……
“郑老，这小子有几分古怪。”震天南将空酒坛垒放整齐后，又开了一坛灵酎酒，双手递予郑姓老者。
“哦？说说”，郑老双手支起上身，左手接过酒坛，右手扒住箭孔处的石壁，让身体斜靠在石墙上，他双膝以下的裤腿干瘪瘪的，原是双腿尽断。
郑老接过酒坛后几乎嘴不离沿，咕咕咕咕就灌了半坛，嘴角溢出少许乳白色的酒浆，被他繁茂的胡须吸收了。
嗝——！一个长长的酒嗝。
“这小子身上没有灵石，也感受不到灵气，但他一身劲力竟可匹敌灵力。”
“他修过灵？”
“听洪夫人说，他初开灵根，还未曾修过灵气。”
“哦，嘿嘿，有意思，有意思，怪枪配怪人了”，郑老将头杵在箭孔处，看向漆黑的夜色中，“我来看看这个刚破壳的灵雏儿。”
周遭的灵气骤然动荡，灵气至震天南怀中的灵石溢出，从残存的灵酎酒中溢出，狂猛地灌入邋遢老者的体内，他藏于乱发中的双眸陡生异变，黑色的瞳仁外出现一圈金环，细若绷直的弓弦，金环旋转不停，霎时间，郑老看清了少年骂骂嘞嘞的嘴角，涂擦灵创膏的动作，还有他体内密布如织的经络。
“确无灵气入体！”郑老笃定道，“但——这小子似乎吝啬得紧。”
郑老看见黄石只将灵创膏涂擦了少许在青肿的眼皮上，其他地方竟由着它痛，“嗯，是一棵苗子。”
金环消失，狂溢的灵气安静如初。
震天南新开了一坛灵酎酒，递予郑老，刚才那半坛散了灵气的酎酒留与自己，“郑老能看出这颗苗子的长势吗？”
“这得看它的根能在土里扎多深了”，郑老举坛欲饮，忽而又问道，“对了，给他找的大乌鸦是谁？”
“上一个给您送酒的人。”
“哦——是他，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