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上桩,郝喜雀削断木桩一路追砍,顺道削断了两架黑铁武器……
“师父千万别将那傻鸟引到木楼来了,否则,今晚我们没地儿可睡了”,秦川的担忧不无道理,小院中本就陈设简单,再砍下去就只剩这栋木楼了。
鸟吞精铁长刀一刀劈向飞来的石墩,郝喜雀将带链的石墩当作砌墙的石块了,精铁长刀未能震开劈裂的石墩,两半铸了铁芯的石墩正巧砸在郝喜雀的小腿上,郝喜雀一声惨呼!
他第二次跪倒在馆主面前!
郝喜雀还要绰刀再砍,可小腿的痛楚让他站不起身来,狂猛的攻势一旦停了下来,经脉内流动的灵气宛如烟囱冒出的一股炊烟,风一吹就散了。近来,毫无节制的床笫之事让郝喜雀修为大减,甚至灵气都不能顺畅的吸纳了。
“哈哈哈哈……”郝喜雀突然疯魔般狂笑起来,他散乱的发丝后面一双泛红的眼眸,一身华丽的鸟袍沾满尘垢与木屑,“好枪法,好枪法,再好的枪法,你也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凡胎贱种而已,与那耍刀的一样,只配在灵者面前当一条狗,一条狗!哈哈哈……”
郝喜雀疯癫了,他鸟袍衣袖盖在腰间的灵石上,上品灵石的五色彩晕渐渐缩小,灵气急剧灌入郝喜雀体内,他苍白的皮肤如醉酒一般潮红,又像水波一样滚动起伏。
“当家的,小心!这厮在聚灵力!”远处传来了孟青娥焦急的提醒声。
洪林不为所动,像没听到一般,他八字眼半虚着,由着郝喜雀跪在地上蓄积灵力。
这轻蔑的眼神直让郝喜雀发狂!
“我撞死你这凡胎贱种!”郝喜雀抓来一面铁盾护在胸前,他足下一声炸响,灰石地面如蛛网般皲裂而开,一道白影撞向馆主……
人影两相交错,郝喜雀的惨呼声撕裂空气,贴着地面滑擦而去……
“小石,可看清了?”
师娘孟青娥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黄石却是充耳不闻,他眼镜瞪得老大,思绪还停留在盾枪交错的瞬间,那一瞬间,少年看清了馆主出枪的招式,黑铁长枪弯出一个近乎于圆的枪弧,刁钻而诡异的枪头绕过了黑铁盾牌,挑飞了郝喜雀腰间的上品灵石。
非凡的灵力来源于灵者体内运行的灵气,馆主一招“弧蛇”挑飞灵石,也就断了郝喜雀的灵气,他灵力不再自然止不住前冲的势头,一路擦着地面匍匐前冲。
郝喜雀滑冲了十丈远,直到额头撞在石墙上才止住了冲势,他跌爬起身,额头上肿起一个巨大的青红血包,鼻头给磨平了,鲜血顺着嘴角流入口中,又混着唾沫飞溅而出,“给老子上,杀了这群下民,杀了这群凡胎贱种,杀、杀、杀……”
十个青衣家奴得到指令,提刀前扑而去……他们搞不明白——鸟爷郝喜雀追杀他人,怎把自己搞定如此狼狈。
倏地,黄石耳旁生风。一道靛青色的飞影搅入青衣家奴中,来回两个穿梭,十名青衣大汉竟拔地而起,飞了出去。
惨呼声从院中拉长到院外,这十个大汉被人扔了出去!
人影站定,靛青色的丝袍和发丝还飘飞不止,孟青娥躬身捡起地上的上品灵石,用两根指头夹着举在自己的桃花眼眸前,像欣赏一件稀奇的玩物,“嗯……有些年生未碰这小玩意儿了”,她淡淡一声轻叹,指尖上品灵石的五色彩晕骤然消失。
孟青娥在“纳灵行经”,她迈着步子向郝喜雀走去……
灵石彩晕转瞬消散,这说明孟青娥吸纳灵气的速度极为快速。
这一幕可吓傻了郝喜雀,他诧异这女人竟是个灵者,更不解如此美貌的灵者怎会嫁给凡人为妻,但是,他压下了心中的千般惊惑,他怕死,他得求生。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啊!”郝喜雀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石板撞破了额头的血包,一道血柱从额头彪射而出。
“青娥!”馆主叫住孟青娥,夫妻多年,他看出了孟青娥心头泛起的杀意。
孟青娥闻声,回眸嗔瞪着馆主,半响,她还是中断了灵气的吸纳,随手扔了手中的上品灵石,红黄绿蓝白的五色彩晕又复荡溢而出。
“郝家若再在大丰城出现,一根鸟毛也剩不下。”
“是是是……小人即刻就走,即刻就走,绝不踏入大丰城半步。”
郝喜雀向院门爬去,鸟袍烂成布条搭在屁股上一摇一晃。
“哈哈哈……老鸟变老狗了!”院中响起了秦川的嘲笑声,他可记得郝喜雀就是这样骂馆主的,秦川跑过去捡起地上的上品灵石,搁在手心上下颠抛,“这灵石算是赔我们的损失了。”
阮丹济引来的祸事总算完了,院中一片狼藉,像牲口糟践过的农田。
轻风吹起尘灰,卷飞了地上的黄白纸钱,这纸钱满院飞荡往大牛二牛的身上贴。
孟青娥快步上前,两把抓了下来,口中叠叠念叨,“晦气,晦气……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