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已过。
黄石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昨夜大醉而眠,全然不知自己是怎么上床的。
少年打开房门,灼热的阳光照头射来,晃得人双目难睁,黄石举袖挡了挡日光,不曾想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昔日在流鬼湾“捡尸”养成的夜行昼眠的习惯,一时间还真难改换。
简单整梳后,黄石走下木楼,不想康老已在堂中准备好了饭食,一桌简单的青菜米粥。
“小石,醒啦,快吃些饭食”,康老张罗着饭食。
打昨日在后山黄石救下小康,现在三人的关系更亲睦了,康老直呼黄石“小石”,“小石”,未再叫过他“黄石小兄弟”了。
昨夜大酒大肉,今日吃些青菜米粥,更能养胃,黄石依言端起碗咕咕喝起米粥来。
“慢些吃,吃完了,收拾好行囊,与……”康老语音未毕,黄石听见“收拾行囊”四个字,一脸惊愕,双手险些端不住碗来,少年还以为康老要让他卷席走人了样。
“呵呵,话听一半,其意大变,收拾好行囊,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先些吃完饭再说。”
黄石囫囵啖尽碗中的米粥,咚咚上楼收拾行装,他出行东西不多,两套换行的衣衫,外加两枚封好的灵石,其余就是些廉价的金银了。
少年收拾妥善,又急冲冲下楼。
“小石,你虽年少,他日修了灵,岁寿亦长于凡人,但修行一途不可有丝毫懈怠,万不可像现在这般整日嬉戏打闹,荒了时日”,康老话中带有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长辈对后生的关爱。
近来,黄石与小康两人整日嬉闹玩耍,康老从未多言。
今日,康老这般说话,看来真是把少年当自己人了。
“你初开灵根,气力非凡,可修灵一途危险重重,大批修士在修灵初期丢了性命,所以……在修灵之前,你还须习得一身武艺自保,更何况……”康老沉吟片刻,“何况,南山学院开学时,一路并非安顺。”
“这是……为何?”
“开学之时,要缴纳入塾费,那时未必人人都挣足了灵石,所谓见财起意,那一路的盗匪可不少啊!”
听康老如此说道,少年不禁愁上心头,光是去学院修灵,他微薄的积蓄就远远不足,倘若把这仅有的灵石交给武馆,那还怎么去修灵,少年左手抠右手,支支吾吾,“康老,我……我如今身上灵石,不多啊!”
康老见少年一脸窘态,笑言道:“哈哈,我带你去的这家武馆不收入门费,但需……”
“但需啥?”
“但需日后干活补缴。”
“成!”黄石爽言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一同出发,刚跨出院门,便撞见小康归来,小康见黄石肩挎行囊,诧异道,“小石哥,你这……要走?”
“不不,康老带我去习武。”
“习武?洪家枪?”
小康目光看向康老,黄石还不知康老要带他去何处习武,也向康老投去寻问的目光。
“不错!”
“嗯嗯,这……这……”小康支吾半天。
康老见小康一副欲言又止,话里有话的模样,料想他又干了什么讨打的事来,厉声道,“有话便说,有屁便放,别让老夫自己发现了,否则有你小子好果子吃。”
小康支吾半天,低声道:“我……我把小石哥,开灵根的事说与康直木了。”
“什么!你小子把我的嘱咐当耳旁风了不是,讨打!”康老扬手就要收拾小康,“只是说与康直木了吗?还有无旁人知晓?秦川知道不?”
“没有,没有,秦川不知,大牛大牛二牛也不知,唯独康直木一人。”
黄石与小康相处多日,知他口无遮掩,心中藏不了事,少年也不责怪他,甚至维护起他来,“康老,我看还是算了吧,纸包不住火,去了武馆早晚也会被人发现的。”
“唉!祸嘴,祸嘴,你小子怎就生了一张惹祸的嘴!”康老骂归骂,扬起的手掌还是收了回来,“小石放心,那康直木亦是我的一个养子,我对他颇为了解,他断不会‘胡说八道’”。康老将“胡说八道”四个字加大音量,并斜睨了小康一眼。
“哼!木头,当然不会说话了”,小康低声咕噜一句。
康老耳尖,一脚向小康踢去,后者一跃避之,黄石见一老一少“相斗”,心下更无语了——“将力道收得如此之小,也是难为康老了。”
“我赶前带路!”小康丢下一句,快步跑开。
“这小兔崽子!”康老笑骂着,黄石也跟着莞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