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的是‘起因’,第二个,问的是‘动机’,第三个,问的是‘目标’。”
“那么接下来,就要认真听了,下面的是主题目。”
“万象共和国的‘抑君王’,他杀人是因为当时的环境,豪强贵商,诸侯军官等人鱼肉百姓,到处搜刮民财,压榨劳动力,而还要以各种名义收税,导致了农民辛辛苦苦种的粮食,竟然不是他们的,不仅如此,征兵的理由不说五花八门,也算是千奇百怪,好点的当兵,运气差点的直接成军粮了,没事还趾高气昂的对着底层民众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最后抑君王忍无可忍,就给反了。”
“一开始,他为自己,为家人,后面有人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一一加入了进来,就从一开始的家人,转变为了‘天下人’,为了人民的权益,为了天下人的温饱,进行了杀人,目的很明确。”
“而他要杀的人,就是那帮制造灾难与饥饿,痛苦与死亡的豪强贵族。这是他们的目标。”
“他自人民群众来,自知人民群众所需所困,所以后来给田又给地,还组织专家改良土地与育苗增产,修改了一系列制度。”
“没有了战争之后,一切,又回归了‘秩序’,那套被遗弃的仁义、道德这些,回归了大众视野,并给予后一代的些许安稳…”
“不过同样杀人的也不是没有,比如隔壁那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沉君王’,人家杀人单纯是看别人难受痛苦,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因为某个城的乞丐跟他对视了一眼,就要屠城。”
“动机、目的、目标跟穿紧身裤跨大步一样扯淡,但他对家人朋友却很不错,要啥给啥,谁被欺负了,就要上门讨个公道什么的。”
“不过耐人寻味的事,这玩意是抑君王的世袭后代,而且因为抑君王的那套,导致反的人不少,到晚年快死的时候才有人起义。”
“我说完了,现在,请展开你的解读。”
……
久经战场与肮脏交易下的归天,很快就发现了这两个问题的核心:
“你说的那两位君王,其所作所为,与后世待遇、评价,似乎都联系到了同一个词‘利益’。”
“哦?细说。”伊雷斯如是问道。
归天也不含糊:
“如果我站在贫民的角度,那么就是长期饱受压迫与搜刮,我一直耕种的粮食还不是我的,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却连温饱都成问题,饱受饥饿与寒苦,上面的人还冷嘲热讽。”
“那么我最大的需求,就是不再饥饿,不再寒苦,不再被压迫,获得我劳动所能拥有的,获取一个劳动而光荣,不被嘲笑的时代。”
“而抑君王,他不仅帮我解决了这些以上问题,还给了我田,我地,如果他不对的话,还有谁对?一直压迫我的豪商贵族吗?”
“因为改变了贫民艰苦的环境,同时解决了一个时代的病根。即使手染鲜血,也不失为大义。”
“但当我代入豪强贵族的视角,一切又都截然不同。”
“我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自己过得更好,为了我所追求的而行动。且当时的时代潮流就是这样,这样的风气也延续了不知多少年,我不过是子承父业,经营好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做着符合时代与身份的行动,我凭本事赚的钱,用钱享受我能享受的,难道有错吗?”
“可不知哪来的‘抑君王’……”
“以抑君王为例,以双方视角为思,对与错似乎只是在为谁的利益而挥剑。”
“不同的立场与角度,看待事情本身的结果会截然不同。”
归天一遍遍的分析着。
伊雷斯并没有否认,又吃了一口苹果,淡淡道:
“还有呢?除去对错之外。”
归天稍作深思了会:
“还有‘善恶’,沉君王的所作所为,在受害者身上,无疑是大恶。”
“可对待亲人、家人的态度又很好,可谓宠溺,那么是否能看做是‘善’。”
“这让我联想了‘太极图’的两面。”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任何事物都至少有两个面。”
伊雷斯不紧不慢的吃完苹果,继续追问:
“不错,还有呢?”
还有什么呢…?
归天稍加深思,从头开始梳理:
“似乎,还有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