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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页吱呀的转,风雪飘在地上留下晶莹的水痕,几个人陆续闯入。
陈束见她跟见到救命稻草没有两样,双眼一红,跑在了第一个。
“翟姑娘,我母亲双腿中的千足蛊发作,求你救救她!”
宣止盈下意识地应道:“怎么会……”
她的视线越过了陈束身后的翟山意和应常怀,落在了最后一个进来的人身上,随后声音戛然而止。
他穿着蓝黑色的大氅,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即使容颜不在也能从沟壑纵横的脸上窥见少年时的风流惊艳。
雷占平见她看着自己,上前急切开口:“翟小姐,若能救得拙荆……”
拙荆?哪个拙荆?
宣止盈心里想笑,转头用目光一寸寸丈量陈束的五官。
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陈束长了一双那么像他的眉毛?还有唇,他们俩的唇形也很像。对了,脾气,陈束脾气也很倔,她之前就该看出来的,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头上厚厚包扎的姑娘仿佛出了神,视线不断的逡巡在二人之间,眼角忽然掉了一滴眼泪。
陈束问她:“翟姑娘,你是还难受吗?”
对啊,我当然难受,我死里逃生大病未愈,后脑勺还高高地肿着,看东西眼睛发晕,换谁谁不难受?
“翟姑娘,你怎么哭了?”
还是因为我伤口疼,只有这个原因。
雷占平等不及了:“翟小姐,人命关天……”
“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就是这样直白而不加掩饰地喊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安排了一切的翟山意都不免意外。
宣止盈转头看向陈束:“他是你爹吗?”
那一瞬间,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陈束撇开眼睛,好像很难以启齿地样子,最终点了点头:“如果你问得是生父,的确是的。”
“哦。”
宣止盈的魂魄好像飞到了房梁上,注视着自己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容。状似平静的笑容下,她的脑袋被人活生生劈开,她看见自己狰狞着脸痛心大喊。
——他是尹朝细作!
——他是你的杀母仇人!
——你怎么可以对着他哭还喊他爹呢!!!?
对不起啊……
她听见自己小小声地在心里道歉。
雷占平的眼睛里没有一点震惊,那种疑惑仿佛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爹?我只有陈束一个小孩。
对不起对不起……
哈哈哈,你看见没,陈束终于承认我是他爹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情愿也是承认了。小孩不听话的时候终于要过去了,为父很欣慰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宣止盈被另一半的自己掼在地上,‘她’质问她。
——为什么要对他摇尾乞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