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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比你多了两个小时呢?”纳尔逊笑道,“难道你把这两个小时都用来喝咖啡了吗?”
“哈哈。”汤姆用干笑声评价着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说起来,格林德沃最近怎么样了?”纳尔逊看了眼飘在身后的阿尔法德,轻声问道,“我只能在报纸上看到奥地利或者保加利亚的粗略简讯,他是回德姆斯特朗补课了吗?怎么没什么消息?”
“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关心了啊?真不知道邓布利多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汤姆撇了撇嘴,说道,“我倒是刚好看到了一点儿,就是你那个狂热粉丝办的杂志——《唱唱反调》,那里面说有人看到格林德沃在西西里岛的白沙滩上现身了,看起来像是在度假,但是腰间缠着厚厚的绷带,好家伙,你不会真的一剑把他的腰子给——”
汤姆没有继续说,只是摆成手刀,做了个形象的手势。
“嗯?”
但这个平平无奇的动作可害苦了被他托在身后的阿尔法德,随着汤姆持杖手的动作,阿尔法德的身体在空中转了一圈,脸瞬间涨红,嘟囔道,“发生什么了?地震了吗?”
“没什么,阿尔法德,”汤姆转过身说道,“帮你翻个面,怕你被口水噎死了。”
“哦……谢谢……”
等到阿尔法德再次平静下来,汤姆凑近纳尔逊,轻声说道,“冷兵器这么厉害吗?”
“你可以试试,”纳尔逊幽幽地说道,“说白了,那是一套穿刺爆炸的魔咒,我只是觉得那种形制比较美观,至少好过用一根由魔文凝成的拖把棍去捅别人。”
“好吧,反正就现在能够看到的情报来看,格林德沃和你一样,啥也没干,就好像你们两个商量好了一样,或者你们都被邓布利多给说服了?看着梅林的份上,不说你,就你手底下那群乌合之众,如果搅了我的好事,哪怕他们属于我看中的接班人,我也得把他们先发配到苏格兰去清醒清醒,就巴黎那一天,我觉得在场的人除了那个点燃火药桶的火星子男孩,其他人恐怕统统都要气死,我从没有见过一仗打完,没有一个赢家的局面,”汤姆发散着思维,说道,“说真的,邓布利多能说服格林德沃短时间内不搞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是凭什么说服你的呢?说真的,像他给你说的那些话,我一分钟可以编四十九句差不多的。”
“看中的接班人?”纳尔逊有些困惑,“什么是看中的接班人?”
“哦,我忘了,你最近只读报不看杂志,”汤姆耸了耸肩,说道,“还是那期《唱唱反调》,格林德沃甚至接受了一个简短的访谈,提到了他的一位看中的接班人在此次巴黎事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你真的应该看看那期,格林德沃言论之离谱让人看着就像假新闻,什么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麻瓜与巫师友谊的建立与存续……”
“该死……”
“是挺该死的,毕竟作为继承了他名号的行为艺术家,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谁!”
看着前方走廊拐角处一闪而逝的人影,汤姆举起魔杖,厉声呵斥道。
随着他的动作,阿尔法德在空中剧烈的翻滚着,纳尔逊赶忙接住他,再抬起眼时,汤姆已经追了上去。
第五百章衔尾蛇的苏醒
“你是天神,是的,无所不知的天神,无所不能的天神!”
荒芜的墓地中,点点磷火将周围的夜色映得惨白,幽绿色的火苗在周围的灌木丛中燃烧,灼热的空气将本是沼泽的这里炙烤成了龟裂的白地,连深埋地下的种子都被烤熟,散发出混杂着粮食气味的焦臭气息。
远处的村庄也只剩下断壁残垣,时不时有哭号声从夜色中传来,夹杂着“他来了”之类被恐惧席卷的呼喊,但随着夜色愈发的浓密,近处的火焰熄灭又在远处亮起,那些夜色中的声响被火焰的爆裂声覆盖,再也听不到生息。
低下头,看到一个身披银甲的男人趴在脚下,这是这片名叫“戈德里克”的山谷中最后的反抗者了,可怜这个无知的巫师,空有魔法的伟力而不自知,只知道挥舞着宝剑冲锋,和那些愚蠢的凡人又有什么区别呢?甚至相比那些愚昧的平凡者,这样挥霍自己的天分的行为更让人觉得恶心,这样的莽夫,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胆量,竟胆敢从希腊追来“讨伐”自己?
“趴在你脚边的我实在难以看清你深入云端的面容,看到你顶天立地的威严,可是我可以看到,我可以看到你自沼泽跋涉而来时脚下沾染的污泥,看到你华美长袍的下摆被沿途的荆棘划烂,沾染上枯枝败叶。”
那人趴在自己脚下,手中的宝剑早已成为了腐朽衰败、散落一地的生锈铁片,原本光鲜明亮的甲胄也已经如同枯树皮一般,破破烂烂,他的胳膊诡异地扭曲着,暗红色的鲜血将脚下干裂的土地沁染成了肮胀不堪的沼泽,可那根被弯折得不像样子的手臂仍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行着,向着那只样式古老的龙皮靴子靠近。
一只枯瘦的、宛如干尸的手从虚无的黑暗中伸出,牢牢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牵动伤口的疼痛感令他浑身都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起来,血迹蔓延地更快了,在那只干枯的手掌后方,一件破烂的黑色长袍正与夜色融为一体,在黑暗中狂乱地飘动着,在它的身后,从满是墓碑的坟茔中,一个个被黑袍笼罩的怪物破土而出,它们的面目被破烂的兜帽遮盖,又或许它们本就没有样貌这种只属于生灵的东西。
从那只黑袍怪物的身上散发出的不只有腐烂的恶臭,还有足够冻结时间的冰冷,以及对生命、对灵魂的追猎者一般饥饿的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