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鸣沉声道,“不错!这伙人便是月影教的人所乔装打扮的,那头目,便是她的下属之一。”
“啊!”王婆子惊得面色发白,手脚冰冷,不敢置信地瞪着齐新宜。
让人去杀了自己一家,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狠的人吗?
齐新宜的脸色也变得难看,“鸣儿,你可有证据?”
齐一鸣不语。
她做得太隐秘,一点线索都没留下,他不可能得到证据。
他不过是让人找过县令,拿出此案的笔录查看,从死者身上弯曲如新月般的刀伤,而猜测到月影教而已。
见他如此,齐新宜冷笑出声,“为了将我赶走,不惜诬蔑我、说谎欺骗娘,鸣儿,你可真狠心啊!”
王婆子脑子里乱糟糟的,看看齐新宜,又看看自家儿子,分不清他们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齐一鸣定定地看着齐新宜,双眸无比的冰冷,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滚出去!”声音更是冷漠无情。
齐新宜娇躯一震,泪水不受控制地滚滚而落。
鸣儿对她的厌恶,是深入了骨髓里。哪怕她努力洗白,他对自己的态度,怕是也不会改观了。
她与他,已是覆水难收。
她的付出,她的坚持,她的纠缠,在他看来,一定很可笑。
似听见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痛得要窒息一般,一只手死死揪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痛了!
一无所有的感觉,实在太令人绝望,比死了还难受。
齐一鸣如淬了冰的声音,又传入了耳里。
“限你一刻时内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介意亲自动手。”他眼里涌动着浓浓的杀意,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去。
齐新宜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整个人软软倒在了地上。
“小姐……”
“新宜……”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急促的呼唤,她的脑子浑浑噩噩,浑身虚软无力,心魂都似在天地间飘荡,无法落到实处。
好一阵,她才挣扎着起来。
“我没事。”她神色平静,面色却苍白如纸,连唇瓣都失去了颜色。
这副假装坚强的样子,其实比她嚎啕大哭,还更让人心疼。
她缓慢而清晰地说,“娘,我要走了。只是,我眼下居无定所,我想将小云和两个孩子留下。对了,还有两个奶娘。等我安置好了自己,再把他们接走,可以吗?”
“新宜……”王婆子内心沉痛,千言万语梗在了喉间。
“娘,可以吗?”齐新宜又重复问了一句,带着几分卑微祈求的味道。
王婆子想着那两个趣致却又可怜的孩子,迟疑了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齐新宜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云正带着两个奶娘在偏厅给孩子喂米糊,见她行色匆匆的,忙把孩子交给奶娘带,自己跟了过去。
不料,她的脚才跨入门槛,齐新宜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道,“小云,你听着。我现在要即刻离开齐家。不过,鸣儿有可能安排了人在村外伏杀我。所以,你穿上我的衣服,留在房间里假扮我,我从另外一条道走。”
“什么?大将军要杀你?”小云惊愕不已,“小姐,你究竟做错了什么,令他如此的狠心!”
“小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限我一刻时内离开,方才我同娘告别,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我怕他现在就来赶人,我没有时间了。”
小姐一向都是淡然自若的,从未见过她如此的悲伤与慌乱。
这一刻,小云对齐一鸣乃至整个齐家,都仇视到了极致!
不过,为了给小姐争取逃跑的时间,她此时什么都顾不上,急忙将她的衣裳套上了。
齐新宜也换上了她的衣服,她不放心地追问一句,“小姐,你从哪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