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太辛苦了,泡澡放松,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当然有转机的。”
一个月来,她未听说父亲的消息,战场上,没有消息,说不定便是好消息。
“我听闻顿城那边也过得艰难,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星铭全身被温热的水冲击着,他舒服的眯眼,下一刻,眼眸张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温润如水的含情美目,变得阴翳凶残,书心吓了一跳。
“星铭!”
一声惊呼,她跌进了浴桶里。
拍打、恳求,无济于事,星铭如失魂般变得癫狂至极,对敌人的愤恨,却施加在了挚爱之身。
“救命!救命!”
欢爱成了凌虐,往日断断续续的呻吟,化作了惊恐之下的呼救。
“啊……”
杨替在帐外站立难安,正欲大步迈入,又听见一声熟悉的呻吟,他脚步一顿,掀开营帐的手终是收了回去。
凌晨的风声呼号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营帐里求饶的声音渐渐退去。
*
“来人,快叫大夫!”
少将军焦急呼喊惊动了守卫的士兵,他忙不迭进营帐查看,却被将军迎头掷来的杯盏砸中。
“滚出去,叫大夫来!”
一个月来,将军营帐由杨侍卫守值上半夜,士兵轮流值守下半夜,从没出现过意外。此时却见将军如此焦急,恐怕是和夫人有关了。
不多时,士兵带着军医复返,他小心的在帐外求见:“禀告将军,白大夫来了。”
将军不发话,谁也不能擅入。
白霄若背着药箱,站在营帐三步之外,脚下的地面被人踩出了一个浅坑。他朝着士兵摆摆手,让他站岗去了。
初上战场的将军,除了身体受伤,心理上也会逐渐暴戾,毕竟杀人非小事,恐怕飞骑将军也是一样,心关难过。
他踩在那个浅坑里静等,夜里微凉,耳边全是寂寥之音。忽然,他似乎听见营帐里有一些细碎的声音,似是衣物摩擦发出的。
下一刻,飞骑将军的声音传出来了:“白大夫,请入帐。”
*
白霄若不慌不忙的撩开帘子,他早就准备好了安神汤药,专治夜不能寐。
飞骑将军需要,他立时拿的出来。
可一进帐,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杯盏碗碟碎了一地,浴桶的水也溅得到处都是,床榻附近还有衣裳碎片,鞋靴被丢在远处。
白日里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的少将军,此刻无比后悔的守在床前,神情恍惚地看着被褥里的女人。
“夫人突然高热,快来看看。”
白霄若一走近,便嗅道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
再往床上一瞅,昏睡的女人只露出一张汗津津的小脸,白霄若心中一跳,他好像明白自己为何而来了。
被褥的缝隙露出一截皓腕,白霄若自觉切脉,只是那片青紫,叫他眼皮一跳。
怪不得啊,将军不是没有异常,而是将压抑着的暴戾发泄到了夫人身上。
只是,这也太残暴了!
白霄若眉头微皱,便听见将军问道:“她……怎么了?”
这声音又是说不出的低哑,白霄若暗暗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但他深知话多死的快的道理,略过萦绕在营帐的异味,迅速写了药方。
“禀将军,夫人神疲乏力,身体虚劳,又惊吓过度,邪风入体,致使发热,并无性命之忧。在下开一副补血益气的方子,不足半月,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