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一向快过人语,杨替清晨起来,便有士兵来问他。
“杨侍卫,听说你在将军府多年,那是正经夫人吗?半夜看诊,还是因为那种事,正经夫人能这样吗?”
杨替正疑惑呢,只见那人眼睛一挑,露出猥琐的笑来:“圣上不让军中蓄养营妓,将军巧立名目,我等都理解!”
一旁的士兵也都探着脖子听,再有胆子大的,竟也眯着眼睛遗憾:“只是我等职位低微,否则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这下纵然不知发生何事,杨替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在辱骂少夫人。
瞬时眼神一凛,长剑在手上打了个晃。
思及军营重地,身份有别,他终是出脚踢下去,踹得他们全都摔了个狗吃屎。
而言语最臭之人,杨替则用了十成力道,叫他在沙土地上滚了两丈远。
意识到言语不敬的,生生受了杨替的这一脚,便不再挑衅了。
唯那个不长眼的,疼的呲牙咧嘴,还不长记性,反而捂着肚子抱怨,“你有病啊!将军养的营妓和你有什么关系,说几句还不行了。”
待他缓和了要起身,又被杨替狠踹了一脚。
这一脚对着正脸,又用了十分的力气,不过一瞬,那人口中便吐出一口鲜血,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哥,你在这做什么?夫人叫你。”
杨替定身一看,隋不醒一路小跑到了跟前,“咦?你们在练习摔跤吗?明天能不能带我一起。”
冰冷的视线逐一扫过,五六个士兵集体噤声,他们装聋作哑,再不敢搬弄是非了。
直到杨替面无表情的朝将军营帐而去,他们才劫后重生般松了一口气。
*
一觉醒来,书心浑身瘫软,一丝一毫也不想动弹了。
这一夜忽冷忽热,身子又沉的厉害,除了那几处,胳膊、大腿、手腕、腰腹也都乏力酸痛,她头一次知道,星铭手上的力气可以那么大,他握紧了,她便像被钉子钉死在那里,竭力也无法挣脱。
半梦半醒间,脑子里全是晕倒之前,星铭双目猩红,暴戾无比的样子。
往日带给她安全感的身躯,这下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恐惧来源。
“杨替,去叫杨替过来。”
书心吸着鼻子,眼睛里蓄着泪珠,他曾承诺会保护她,怎么换了地方,便说话不算数了呢?
若不是半夜发热,星铭叫了大夫看诊,将她的衣物穿上了,否则她连自己穿衣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出来叫人了。
不过半炷香,杨替到了。
他一如往常,脸上一副坚毅之色。
书心颤手端起茶盏掩盖她的惊慌,哑声道:“昨夜子时之前,你在帐外守夜,可听见什么动静?”
杨替想到那些不入耳的浑话,以为她也听见了传言,便道:“没有。”
“没有?”
书心不自主颤抖了几下,手心握不稳的茶盏突然跌落,滚烫的热水浇湿了她的衣裙,渐渐泅湿到肌肤。
“真的没有吗?我在喊救命。”
她没管滚落的碎瓷片,使劲地抓着衣裙仰头重复着那一句话:“我喊救命了的,你是保护我的侍卫,怎么能听不见呢?”
“你不是承诺过,你会保护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