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官兵头子站上来,大呼道:“都给我停下来————”
下面的人,无论是官兵还是平民都住了手,慢慢的收着手里的家伙或者兵器,不约而同看着踩上高台的那个官兵头子。
明王也从中站了出来,还受了点伤,他喘着气说道:“陈大人,你今天带人是要干嘛?一进到船厂就把这里驻守的弟兄统统抓住或者杀害。现在你想做什么——”
陈大人坏笑道:“东方未明——只要交出蒋府那两个人,我就放了你们——”
“原来是为了这两人而来,那么为何还大动干戈?杀了我们那么多的人现在才想到要人,于情于理你觉得我们会交给你们吗?”明王喊道,藏着无穷无尽的愠怒。
而蒋堂和宛兰也被一干人带了上来,早就绑得紧紧的了。带上来之后,明王径直一把大刀横在蒋堂脖子前,上面的青铜光熠熠生辉,让人口水咽了咽,冷汗直冒。
“慢着慢着——”陈大人急切的喊道,“你们把人给放了,我们——就放你条生路吧。”
而大夫人和那些当地财主也来了。一见到此,大夫人突然脸色大变,急切的以泪呼喊,“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堂儿——素儿——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的娘……”几乎昏昏欲绝,偏偏爆发无穷的力量,如果不是一干人拉着,早过去拼命了。她在一干人的安慰下,终于慢慢安静了,手里拿着手绢一抽一抽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嘴里嗫嚅不清。
陈大人皱着眉头,“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赶紧将人还回来!”
明王依然无动于衷,“你以前的命令我们还会听,现在,谁还会听你的。”
“看来你们是想被杀头了,好好跟你们说不听,那就这样吧——”陈大人挥了挥手,后面的官兵正要冲过去。
“等一下!”明王喝止道,又用力提刀更贴近蒋堂脖子,“你不是要协商吗,那总得讲一点条件。”
陈大人笑道:“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别以为自称个王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效命的只有武帝!”
“我的条件就很简单。”明王一一阐明:“一,你的官兵不准再骚扰城外的百姓,因为那些人,基本已经脱离你的管教。二,三年不收税。三,将你们这些地主土绅的土地统统收上来,平均分给百姓。”
条件一说,对面的陈大人,还有那二十几个地主土绅炸开了锅!不停的相互议论和指责,有哭丧的,有愤怒的,有欢喜的,有沉默的,人间百态纤毫毕现。
有狐直接指着明王,脱口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你提的条件简直不可理喻!你们这群暴民就是想造反!你们占了我阿哥的坞堡,杀光了他全家,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暴民!”
明王笑道,突然狰狞的指责:“你阿哥是不是叫何扒皮啊。不仅田多地多房子多,最大的爱好就是雇佣一堆的人帮他干事,还偏偏收粮收钱,然后再联合陈大人,再收人头税,然后平均分摊。给他干事的人都苦不堪言,不仅没有粮,得到的工钱大部分都上缴,饿死了一半的人。”
“你说什么,就会讲我阿哥的坏话。我阿哥那是为你们好,还给你们地方住,给你们吃,你们居然还杀了他全家!”有狐一边哭一边指责,痛苦欲绝,比死了爸妈还凄凉。
明王大声责骂道,气愤之极,“你好意思说,其实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见过你,你居然跟何扒皮提出,将那些饿死的冻死的人,拔了他们的皮,挂起来晾晒,供你们玩赏,你们还邀请——对,你们这二十多个人,几乎都去过何扒皮的家里欣赏那些人皮!”
那二十多个人闹开了锅,纷纷责骂这些暴民,“你们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杀了这里有名的首富。”“看看几个人皮,又不是你的皮!与你何干!”“陈大人,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赶紧剿灭他们!”
宛兰看着这几十个人相互指指点点,大声责骂对方的不是,心里万分担忧,担心他们不仅谈判不成,还会造成流血牺牲。而且这样的局面,这样犀利的原因,只有她比较清楚,也只有她能阻止。
她急忙大声喊道:“你们都消停一会儿吧——”
两方人才从舌战中停息下来,不解其意的看着她。然后她清清嗓子,说道:“刚刚听到你们的指责,想必之前有很深的误会吧。我觉得我们应该各退一步比较好。各位,我觉得这样吧,官府停止对百姓用兵,这是肯定的了。而税收,确实应该要收,第一年免收,后面的税收更应该减轻。至于土地,全部没收地主土绅的也不大好,但起码要保证自己够吃的情况下,只收余粮就好。而船厂——确实应该双方共同管理。”
两方慢慢安静下来,而大夫人停止刚刚还哭哭啼啼,现在直接换了一副面具,手拿手帕翘着小拇指,大声指责道:“你胡说!船厂共同管理,说的好听!素儿,你是不是想借机掌管整个船厂啊!我告诉你,你别想,而且想都别想!”
而东方未明带的那些人,也倒戈一片,“就是就是,明明就是地主土绅,还硬要显得帮我们争取一样。你们不要再装好人!”
宛兰后退几步,心中惶恐不断扩大,看着双方不停的指责她。她突然感觉到自己里外不是人了,明明是好心,却被认为是装好心,这到底是怎么了?即使真诚的心,也要被认为是有利可图的,那这个世界真的是……
明王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讨论以前的没什么用,还是讲讲现在的。这两人可以还给你,但必须答应我刚才提出那三个条件。”
陈大人若有所思,说道:“第一年免收,这个难度很大啊,武帝到时怪罪,如何是好啊!是你们担当吗?还是我们这些官府担当啊?而且叫这些人只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