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川恐惧的看着陆凡,他自认为这些事做的十分的隐蔽,也很是收敛,不仅了解清楚学生的家境,还会了解清楚学生的品性,再假借关心之名,私下里单独与几名学生说好补课,学生自然欢喜,李明川还嘱咐千万莫让他人知晓,绝口不提银钱的事。
几位家境殷实的学生以为是师长关心,感激之余又怎会空手来?且每个人都想成绩突出,更不会说与他人知。
这也是李明川要来这处院子的原因,只要将时间安排好,银钱自来。
陆凡之所以会想到这个可能,一方面是受上一世的启发,若不是有关部门严查,老师课后补习收费足以让老师这个职业暴富,而这里的书院每月给老师的束脩是丰厚的,肯定不会限制为人师长者课后对学子解惑答疑,只是同样不会允许另行收费,这是师德!李明川是老师,手中有的权限也只有解惑答疑和所谓的推荐……
另一方面陆凡看到这处单独的院落,便更笃定自己的想法。李明川不可能提前预知要杀人,他厚着脸皮找李学甫要来这处院落,就好比在北京二环里要了一处四合院,说是清净,哪来的清净?白天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也就晚上是真正的清净,如此更是适合偷偷做些什么。
再加上他一再的铺垫自己与山长的关系,陆凡便想到了收费补课。
“都说了,我是谁你不用理,也轮不到你理,一旦徐诚他们开口,山长再说出你们的真实关系……还有巡院,你这里到了晚上光顾的学子日日不断,巡院必定看到过,只当你是个好老师,你看,有时候离真相只有一个层窗户纸,捅破了,你曾经做过的事便遮掩不住了,不说张景月,你的后半生也没脸再说自己是李家人了。”
“我与你无冤无仇……”
“张景月与你有冤仇吗?他不是你的猎物,他身上没有银钱,若不是在书院有缘相见,你们这辈子都是陌路人,你为何要杀他?”
“与我何干?!是徐诚他们有意诬陷,我平日里对他们的学业不满,没少批评,他们几个寒门学子之间也经常吵架,互相看不起,是徐诚他们杀了张景月转头诬陷与我……”
“你猜怎么着?徐诚他们还没开口呢。”陆凡笑得很奸诈。
李明川张着嘴呆愣在那。
“这是你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你还打算看看局势的发展,实在不行私下里与山长好好谈谈,李家的颜面不能不考虑,你一人犯了律法,牵连的必定是整个李家家族,你觉着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寒门学子的命赔上李家的脸,这样一来,即便查出真相,你也可全身而退,大不了再回去做你的县令罢了。”
李明川的面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你就没想过山长不顾李家颜面,定要真相公之于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便要看你杀张景月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了,若是情有可原,或许……但张景月一直勤奋读书,只为考取功名,翻身农奴把歌,不是,咸鱼翻身,他又怎会得罪你?”
李明川抿了抿发干的嘴唇,颤声问:“是,是堂兄让你来的?”
“还堂兄?!能不能要点脸!”陆凡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李明川整个身子吓得颤了一下。
“你来书院三年了,只关注哪位学子家中富裕,没抽空看看山长为人?”
李明川心里咯噔一下。
“山长心胸之广可纳百川,你才有机会进书院教书,并非是因你姓李!山长对良善之人心胸有多宽,便对奸佞之人有多唾弃,你怎能确认他定会帮你?”
“我,他,他总要顾忌李家颜面……”
“有你这等人在,李家颜面要如何顾忌才能保全?!放你一次,便会有下一次……”
“不会不会!”李明川连连摆手。
陆凡狠狠地盯着李明川,一字一句的问:“你做了两任知县,是个好官吗?”
李明川的面色刷一下惨白如纸。
“流云,即刻去问清楚李明川曾在哪里任知县!”陆凡突然高声喊了一句,李明川只觉得脑袋上的血一下子便朝脚底涌去,他身子一晃,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