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川所住的院落离学堂很近,是一处单独的院落,周围是通往各处的青石板路。
李识秋指了指院子低声说:
“刚刚你跟父亲说凶犯所住之所是独立院落,或者四周正好无人居住,父亲或许便想到了他。这处院落最早是父亲居住的,便于授课,后来父亲觉得太特殊了,便搬去现在的院子,这位堂叔来了没多久便找父亲要来这处院子,说是清净惯了,除了授课不想与人过多接触,父亲便允了。”
“如此一来,书院中人更觉得他与你们家关系近了。”陆凡说罢,扭头看向李识秋说:“他应该在屋中用午饭歇息,你回吧,我进去跟他聊聊。”
“你是怕他听说找到了张景月的尸体后,会跑?”李识秋好奇的问。
“我现下对他还不了解,他会如何做不好说,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之后即便再见,或许……我听不到实话了,不是说山长会如何,万一李家有人施压……”
李识秋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流云赶忙走向前说:“我先送李姑娘回去,再回来找你。”
陆凡嗯了一声抬腿朝院中走去。
……
李明川这一上午都心神不宁。
昨晚他便知道书院来了一人,先是问话徐诚,晚上不仅见了寒门学子,还见了其他学子,这倒没什么,他知道问不出什么。
而今日徐诚几人被留在学舍没来上课,他觉得有些心慌,昨日不是问过了吗?他将自己之前做的又细细的想了想,觉得即便徐诚他们抵不住吓唬说出实情,他也尽可说是诬陷,再指出徐诚几人素来与张景月不合,李学甫为了李家颜面也会让徐诚几人背锅,尽快息事宁人。
可到了午休时,他又听到学子们私下议论找到了张景月的尸体,他顿时更慌了,这事儿若不是徐诚他们交代了实情,怎会找到张景月的尸骨?
之前对自己的安慰顿时化为乌有,他回到屋中,呆坐片刻,再次想到李家颜面这个挡箭牌,又在脑中反复想了想如何与李学甫答对,这才用了些饭。
李明川也就是刚刚放下筷子,便听到院门开启的声音,他即刻紧张了起来,仔细听了听,像是只有一人的脚步,他舒了一口气。
陆凡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房门进去,走到圆桌前,看着呆愣的李明川自我介绍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好奇张景月招你惹你了?你杀他之前出手够狠的,砸了脑袋,断了手臂,打碎了膝盖……多大仇?”
陆凡说罢坐到李明川对面。
李明川的惊惧写在脸上,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有人能知道他在张景月死前做了什么,即便是徐诚他们也只是看到张景月满身满脸血污,并不知他何处有伤。
“你还能吃得下去饭?真是佩服的紧!”陆凡笑的很无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明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旦让书院中的学子知道你与李家的真实关系,我跟你打赌,定会有人揭发你平日里所作所为!”
李明川内心慌乱的一塌糊涂,额头上的冷汗陆凡都清晰可见。
陆凡知道他的猜想是对的。
“让我来推断一下你平时都曾做过些什么?你来到书院便迫不及待的向他人炫耀自己与李家的关系,如何炫耀?没有说出了五服吧?只说是堂兄弟,这个堂兄弟怎么个堂法?你曾祖的爷爷与山长曾祖的爷爷是堂兄吧?他俩都不是一个爹,可到了你口中,山长与你便只剩堂兄了。”
“那又如何?”李明川恶狠狠的看着陆凡问。
“你在一开始还是收敛的,慢慢的,等书院上下都知道了你的假身份,山长也未曾出面纠正,而你也将学堂之上的学生都了解清楚后,你才开始出手,出手做什么?要银子,以什么借口要银子?或许借口是补课,或许是举荐,什么都好,那时候你说什么学生们都信。”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