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啊,天塌了啊。玉梅竟想不开自尽了!”
桑大庆本瘫软在地上,看到桑晚突然回了魂儿似的,又坐起来哭嚎震天:
“娘子啊!你为什么想不开啊,如今丢下我一个,该怎么办啊!方儿?我的方儿在哪?!”
一旁跪坐在地的柳文田突然发了疯似的朝他扑过来:
“我打死你个龟孙!若不是你打她,她怎会气得回娘家!又怎会自尽!”
桑大庆也毫不示弱,挥拳相向:“还好意思说我?若不是你家母老虎容不下人,我娘子能气得吊死在这树上吗!就是你们逼死了她!”
柳文田脸色一变,怒不可遏:
“放屁!不过是寻常拌了几句嘴,如何就逼死她了?一定是你,成日赌坊青楼厮混没个指望,她才活不下去的!”
两人扭打成一团,官差拉都拉不开。
官差对着裴谨之拱手:“裴世子,您这是?”
裴谨之沉着脸,搂着桑晚的肩:“认尸。”
官差识趣地让开了道。
透过人群,破庙的梁上吊着柳玉梅的尸体。
水红色锦缎褙子加墨绿长裙,色彩艳丽,是柳玉梅独爱的颜色。
“我嫂嫂素来刚强,怎么可能自缢?”
柳玉梅不会自杀。
论骂街,她从未输过;绝不可能为了几句难听的话就去自缢。
“裴世子,这是当铺掌柜。”
捕头带了一个中年男子靠前辨认尸首。
这掌柜抬眼一看柳玉梅,嚯地一指:
“是她,就是她!带着个娃,拿着块金牌来当。那牌子上的字被刮花了,可我掂量着不是个寻常物件,没敢收。”
桑大庆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抓住掌柜的胸口:“那孩子呢?我儿子呢?!”
掌柜的战战兢兢地摆手:“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说不收,她就带着孩子走了啊。”
“金牌?她哪来的金牌?”桑大庆突然一怔,看着桑晚面色阴沉:“是你!那劳什子金牌是你的!”
“是你害死了玉梅!”桑大庆像是疯了一样攥着拳头朝桑晚冲来。
桑晚只是呆呆地站着,全然没有反应。
裴谨之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踢翻在地上:“别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