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任,你我都被圈进这个死局了。”裴谨之低叹。
诏书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官家认为有。
裴谨之和百里奚二人若拿不回诏书,都只有死路一条。
百里奚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
他面如死灰,哪还有半点潇洒的模样:
“来时路上我还在纠结,你我的情谊,我该如何办这件差事。没曾想,官家派我来,是想将咱哥俩一起拿下?!”
“不行的话,咱哥俩伪造一份?”
百里奚转念一想,横下心。
他还想将《千山落梅图》面呈官家再往上升一级呢,这还没成就要人头落地了?
裴谨之白了他一眼:
“伪造诏书,你想株连九族?”
百里奚趴在桌子上,像条没有力气的咸鱼:“不然呢,那怎么办?”
裴谨之扯起嘴角,冷冷一笑:
“好,照你说的办。回头你我埋一起,离九上坟顺手还能给你也拔一拔坟头草。”
百里奚不耐,翻了个白眼:
“裴谨之,闭上你的乌鸦嘴。爷都还未成亲呢,我可不想死。”
裴谨之点了点手指,为他指路:
“不想死的,就机灵点。明日带上禁军的兄弟护好嘉宁县主。”
“怎么,你的意思是,嘉宁果真有危险?”百里奚弄不明白了。
“天玄门十年前绑架景和公主之时,嘉宁也在。”裴谨之握着茶盏,陷入了深思。
“可诏书同十年前又有何关系?”
裴谨之沉默许久,光影让他的脸越加棱角分明,如雕刻的神像般俊美。
“如果先帝有立储诏书,会传给谁?”
百里奚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自是昀王萧熠,他是先帝中宫所出的嫡子,还能有谁比他更尊贵、更合适。”
裴谨之淡然的脸上浮起一丝怅然:
“十年前,马车上除了景和公主、嘉宁县主之外,还有一个七八月大的婴儿,正是昀王萧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