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奚跌破了下巴:
“十年前不是绑架,而是刺杀?!”
“先帝子嗣单薄,昀王出生时难产,险些丧命。宫中钦天监观天象,说昀王萧熠乃紫阳真人转世,需回北郊紫阳道观内受香火祭拜一日,方可平安无事。
事关皇嗣又不可张扬,便以景和公主踏青郊游为由,由宫中内侍及护卫送去。此事极度隐秘,我亦是在与山匪决斗之时知道,原来除了公主县主之外,还有昀王。”
百里奚一拍桌子:“天玄门的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刺皇嗣!”
“他们何止胆大,对襁褓中的婴儿下死手,毫无人性。”裴谨之敛眸,眉宇凝重:“这一次费尽心思将你我都牵入局中的,应是他们。”
百里奚一拍大腿,似乎猜到了背后指使之人。“是如今这位?”
“可不对啊,他已经坐上了王位,何必还在乎诏书?就算昀王有心争王位,谁又会支持黄毛小儿呢!”
“子任同我想到一处,当年我也怀疑过京郊刺杀是先帝的亲弟弟——如今的官家所为。可你说得对,他已是君,天下尽在其手。可天玄门依旧在暗中作乱,背后应不是官家,而是另有其人。”
“天呐!还有人想要这大夏江山?雍王?怀王?端王?诚王?”
百里奚已经开始点各路王爷名册了。
“十年前先帝赐剑,命我暗中调查行刺之人的底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查到天玄门的存在。能够掌握皇嗣出行的绝密信息,非宫中内应不可达成,天玄门在宫里的人,地位不低。”
“而这个内应一定还在当今圣上身边。他们推波助澜,官家才会想到将这件事交由你来办。而你无论办得好还是办得不好,都得死。”百里奚接过了话头。
真他娘的毒啊!
拿到诏书,官家不会留活口;
而拿不到诏书,官家疑心他有心私藏,暗中扶昀王上位,也得死。
裴谨之:“而今,又搭上了一个你。”
看来是有人眼红百里奚的位置,想取而代之,顺势将他也卷入其中一并除去。
百里奚一拍掌:“好极!好极!可见这布局之人对你我甚是熟稔。”
他抓起桌上糕点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嘟囔着:“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共进退!吃饱,干他!!”
裴谨之淡笑:“你倒是洒脱。”
百里奚将脚踩在凳子上,端起茶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
“这下我可放心了,不必与你为敌。这几日我心事重重,来时路上吃不好睡不着。现下捋清楚了,反倒是踏实了。”
糕点落了肚,茶水一润,通体舒畅;来时的担忧一扫而空。
“如今我担忧的是昀王的处境,这子虚乌有的诏书,怕是他的催命符了。”
裴谨之眼底一黯,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百里奚随之也情绪变得低落。
长叹息,哀先帝。
“文若,那嘉宁……”
百里奚眼睛一亮:“有救了!”
赐婚旨意,是官家抛出来的橄榄枝啊。
“你娶她!不就表明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