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
胤禛头好像更疼了,“严重吗?”
“说是…回去就叫了大夫,瞧绣夏的神色,好像挺严重的。”
惜雨说得不怎么肯定,毕竟甘氏出事之后福晋就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她们又要忙着各处请大夫,又派人将此事告诉贝勒爷,哪里顾得上去探望得了风寒的宜修,因此直到胤禛发问,惜雨才惊觉自己这边竟对持心斋那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硬着头皮答了两句,心里却明白这种回答肯定会惹得贝勒爷更加不喜。
“你们素日就是这样服侍福晋的?难怪云嬷嬷那样老奸巨猾的都能藏在福晋身边这么多年。”
胤禛果然不满,事实上若不是怕动作太大,凝华堂里恐怕将近一半的人都要被他打杀了去,此刻只处置了首要的云嬷嬷,已经是看在和福晋多年情分还有家丑不可外扬上了。
一排跪着的四个大丫头一句话也不敢说,跟着福晋这么多年,福晋的和善包容,再加上贝勒爷对凝华堂无底线的偏爱,叫她们早就渐渐失了谨慎,以至于云嬷嬷说出要借着甘氏杀鸡儆猴的时候,她们竟无一人出言阻止,此刻想到已经没了声息的云嬷嬷,心里都坠了千斤,身子都是抖的。
“罢了,苏培盛你带着东西跑一趟,去瞧瞧甘氏怎么样了,再派个人去那拉侧福晋看看她身子究竟如何。”
胤禛不耐地挥挥手,大马金刀坐在床边,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柔则,到底是担心压过一切,亲自接过熬好的汤药,揽住柔则,慢慢喂给了她。
不过一刻,大约是汤药起了效用,一直躺在床上的柔则终于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看见胤禛的那刻,她心里闪过瞬间的庆幸,继而想到自己昏迷前听到的消息,到底经受不住良心的拷问,软在胤禛怀中哀泣不已:“四郎…四郎,宛宛对不住你……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的孩子……”
柔则如此,反倒惹得胤禛心生怜爱,连忙将柔则搂进怀中又哄又劝,好不容易哄得她缓了过来,就见苏培盛走了进来,面上似有难色:“贝勒爷,奴才派人去瞧过那拉福晋了,说就是今早被风吹着了,倒不严重,只是得在屋里养两天……倒是,甘侧福晋那儿……”
“吞吞吐吐做什么,说便是。”
胤禛低头看了眼柔则,果然见她小心翼翼地倚着自己,眼睛却看向苏培盛,似害怕又似惭愧。
“甘侧福晋骤然失了孩子,一时情难自抑,闹着不肯喝药,一定要见您。”
“她不喝药,难不成下人没有手吗?”
胤禛其性,生平大约最讨厌的就是被旁人威胁。在朝堂之上,为了权势不得不退让都能让他一直耿耿于怀,隐忍多年仍不忘报仇,更何况现在心里正暗自恼怒着,却被一个女人用命要挟。
若不是甘氏不在眼前,胤禛只怕早命人将她捆了,把那药直接给她灌进去便是。反正他只是想先吊住她的命,过后甘氏是死是活,胤禛根本不会理会。
然而怀里的柔则却还在愧疚,听苏培盛这样说便温声劝道:“她也是失了孩子才会如此,请四郎饶恕她这次吧。”
“你好好休息,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别人做什么。”胤禛没回她这话,反倒一心哄着柔则睡下,自己则想了想,到底还是去了趟持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