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刚一进去就闻见了熟悉的苦药味,走进去一瞧:
宜修只穿了里衣侧身躺在床上,一头乌发散开,只戴着白狐皮卧兔,显得那张脸小小一个,愈发可怜。
“不喝,这苦药汁子喝了多久了,好容易才断了两天,快拿走快拿走。”
“这也没法子啊,谁让您早起贪看了会雪景呢?风寒可不是闹着顽得,侧福晋您身体才刚养好呢,想想弘晖阿哥…还有贝勒爷和福晋,总不好叫他们这会儿还操心您吧。”
剪秋捧着药苦口婆心地站在床边劝了又劝,只说得口干舌燥了,宜修才不情不愿地扭过脸:“那你去把昨儿咱们做的蜜饯拿了来……贝勒爷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姐姐和甘侧福晋那儿没事了吗?”
胤禛走过来坐到她身边,顺手将药端在自己手上,示意剪秋去把蜜饯拿来,听她询问没好气道:“你也知道福晋和甘氏那儿正乱着呢?倒会跟着她们凑热闹,弘晖都这么大了,你这个当娘的还能因为贪玩得了风寒,仔细孩子回来笑话你。”
“生病这种事妾身也不愿意啊,只能怨运气不好。至于弘晖,他是最孝顺不过了,见我病了只有担心的,怎么还会笑话。”
宜修说得坦然,根本不接受胤禛的cpU,见他搅了搅汤药居然还要喂自己,忙伸手将药碗拿了过来,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呼……剪秋,快,蜜饯!”
等从碟儿里挑了几颗塞进嘴里去了苦味,宜修才长舒口气,抬头去发现胤禛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贝勒爷这样看着妾做什么?可是妾哪里不妥吗?”
“我只是瞧着,觉得你的性子,似乎变了不少。”
比从前更加从容闲适,两人相处时,她也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一板一眼了。
要让宜修说,就是自己不怎么把胤禛当回事了。但在胤禛看,则是宜修终于开窍,懂得两人相处时,叫他觉得舒服了。
“是吗?妾倒没有这个感觉,贝勒爷今天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不想在无用的话题上多做纠缠,宜修直接发问,倒让胤禛沉默了一下。
他来做什么?自然是来看看宜修的身子怎么样,顺便交代她,等她病好了,继续帮着福晋管家吧。
但是看着床上笑容虚弱的侧福晋,想到这半年多她的身体,体弱多病的印象已经在他脑海中形成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出这话,只是道:
“听说你病了,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一会儿还要去看看甘氏。”
“那贝勒爷自去便是,妾这儿只是小病不妨事的,别耽误贝勒爷正事。何况甘氏失了孩子,只怕这会儿也盼着贝勒爷呢。”
宜修立刻非常善良的挥挥手,通情达理地与胤禛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