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夫君出征,颜若然、木云瑶还有顾横波、柳如是自然都是每天忧心忡忡,紧张的等待着例行的信使消息。
每日间往来于大军和济南城之间的信使,传递的是重要的军报,而且这样的大战期间,李孟没有也不能给自家的家眷专门写私信来安慰,家中的女眷们就是对这个军报百般的分析,试图从里面找出相应的消息。
老太监刘福来的精神的确是不行了,年纪大,身体虚弱,尽管他自己要求多管些政务,但众人都是劝他多休息,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自然会找老太爷来询问,小事就交给下面的人来处理吧。
“公孙先生”孙传庭在这期间是真正的参与到胶州营的方方面面中去,他调度着整个山东的军民两政,动员武装盐丁和护庄队等二三线部队,一方面是严格的镇压地方,不许出乱子,另一方面则是随时准备支援在北直隶的登州军。
对于满清鞑虏的厉害程度,孙传庭的认识比山东的所有人都要深刻很多,但在山东的大部分人中,孙传庭却又是最有信心的一个。
见识过大明军队,也见识过鞑虏军队的孙传庭,对胶州营军队的战力认识和判断上甚至要比胶州营的几个军头还要深刻,或许这就是旁观者清的道理。
兖州军游击张江写信过来,要求率军北上支援赵能,却被孙传庭制止,并且用颜若然和刘福来的名义发出了措辞严厉的命令,说兖州军的命令,就是要严防死守河南方向和兖州本地,务求太平。
至于济南府本地的镇守,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内,武装盐丁和护庄队组成的力量就达到了九千多人,这仅仅是济南府和东昌府动员的力量,有这股力量到手,孙传庭对维护济南府的稳定,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
另外,孙传庭却对这山东的动员能力和经济实力愈发的惊叹,这样的效率是他在大明从来没有见过的,同时他对李孟也是佩服不已,到底是如何的大才,才能把这一省的地盘,经营的这般强大。
一直是忙碌民政经济的周扬,在山东各处的印象,都是此人高才,有谋略,儒雅高士,乃是日后的山东栋梁,但在这段时间,山东各处的人,特别是屯田田庄的庄户,都是见识到了周扬的另一面。
南面有大军,北面有大战,山东境内空虚,周扬在赵能出发的那一天开始,和内帐房商议过后,就在屯田田庄开展了严厉的戒严整肃的命令,若有言语行为不端的,立刻是从重处罚,处罚只有一种,砍头。
屯田田庄之中,颇有些从前是地主大户的人家,前些年要饥寒而死的时候,大家为了温饱,当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这一两年日子好,这些自觉得是人上人的屯田户心中就开始有怨言了,当年我们人上人,现在却给人做世世代代的佃户,而且那些儿子在外当兵打仗的人家,那是操持贱业,给人卖命的勾当,凭什么比我们先脱离屯田籍。
这么多的怨言平日里就是不少,做事也有些消极怠工,偏偏很多同为屯田户的人家依旧是把这些当年的地主老爷,当成是领头的人,这些人的鼓动,很多人都去听从,很有些庄头为这件事情头疼。
平时此类的消息报到周扬这边来,周扬考虑的是整个山东的大局,毕竟山东这等安稳太平的局面很不容易,如果乱开杀戒,很容易让气氛重新紧张起来,外部不管怎样的征战,内部还要尽可能维持太平局面来保证生活和商业。
处理这类事情,或者是调动屯田户的所属农庄,或者是调低他们的等级,一直是用怀柔的政策来做。
周扬的这种怀柔却被屯田田庄之中的这些不安分的屯田户当作了软弱,变本加厉的,他们闹得更加厉害,然后,就赶上了这个大战时节。
外面的局面这样的紧迫,若是内部再有什么杂音,恐怕就要崩盘了,周扬也是明白这个道理,迅速的下达了戒严的命令。
那些不安分的人都以为山东内部空虚,武力削弱,没准没有人来管他们了,对他们来说是个最好的机会,有野心和诡计的人或许可以做些事情,但对他们的态度和政策迅速的由宽宏和严酷,这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过程。
就在登州军出发的第三天,各个田庄一片鸡飞狗跳,平日里被列为不安分人员的那些人家都是哭喊一片,家中的男丁杀掉,女眷被分给屯田军属作为奴仆,家产全部充公,并且警示田庄,若有再犯的人,同此例办理。
两天的时间,山东的屯田田庄一共杀了三千多人,瞬时间所有的非议和骚动都是不见,一切都是安静下来了,而且不光是屯田田庄,就连地方上那些蠢蠢欲动的乡绅豪族,都是悄无声气,他们终于是明白利害,即便是山东此时空虚,外界危急,但胶州营能够动员起来的力量,仍然是远远大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