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走吧,大少奶奶。”声音虽小,却有一股不容我说一个“不”字的强势。
我咂咂嘴,不满的嘀咕:这一个少奶奶前。一个少奶奶后的叫,你倒是真把我当少奶奶呀!
其实像我这样天生自带倒霉光环的人,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样的身世好端端的活着,是绝对不可能嫁入豪门的吧,现在被人“尊称”着也不过是沾着那个死去的“少爷”的光。
提到这个“少爷”我就恨的牙痒痒,死就死了吧。居然还祸害活人!
我在心里把他咒骂了百遍千遍,思绪却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似的想到了厉鬼,他不是一样死了之后祸害人间嘛,还是导致我悲惨人生的导火线,幸好阿七斩妖除魔干掉了他,不然我都不敢想下去。
我望了一眼天边的毛月亮。低声的叹了一口气,庄以诚现在在干嘛呢?阿七和蜡烛他们还好吗?叉冬岁才。
“少奶奶这边走。”女人闷声提醒了一句。
我不情愿的从树底下站了起来,现在跟他们硬碰硬我肯定是吃亏,倒不如回去再找机会逃,我就不相信这法制社会允许你拿活人去阴婚殉葬。
女人满意的扯着嘴唇僵硬的笑了笑:“少奶奶这边走。”她让了让,我揪着嘴走到了她前面,她说:“在宅子里大家习惯叫我李嫂。少奶奶若不介意也可以这样称呼我。”
这个女人盯的我很紧,离我的距离绝对不超过半步。两个男人更是一个在前面引路,一个在后面断后。
我瞧这女人颇有些修养,想必是那宅子里有些身份的人,既然她自己这样自我介绍了。我随口喊了一声:“李嫂好。”
她闷闷应了一声,一路上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左顾右盼的跟着他们走快被他们绕晕了,才终于走到了一条冷寂但还算宽敞的行道上,走进了一间并没有牌匾的老宅子里。
老宅子阴暗森严,里面有好几进院落,大概是夜深也没遇到什么人,偌大的古宅死气沉沉的。
李嫂带着我来到其中的一间院落里的房间里,对我说:“少奶奶今晚暂时住在这里,明早我过来请少奶奶去给老太太请安。”
我观察着周围,只是点头,李嫂关着门出去了,我知道那两个男人就守在门外,也没打算轻举妄动,暂且小心的度过今晚再说吧,呆在房间里总好过在外面受冷。
我处的这间房十分的古老,里面点着一盏煤油灯,借助昏暗的灯光,我惊奇的发现房间的墙壁上装饰的也是老旧的卷轴画像,画像上的人穿着黑色的立领长衫,手握一卷古书,深情如许的立在一株白芍药前。
他肤色白净,温文儒雅,抿嘴浅笑的样子温和的就像是春日里的一缕阳光,就是瞧着也十分的温暖。他那般深情望着的方向,那里有什么呢?该是那作画的人吧?
我微微讶异,不知道作画的人是他的什么人,他会用这样的目光回之凝望?恋人,妻子,姐妹亦或是朋友?
望着画中的男人,我就像是着了魔似的,竟有股似曾相识的错觉,我忍不住的朝着他走了过去,抬起指尖很想触碰这幅画像——
当我目光与他相接时我猛然震了震——这身打扮,这幅模样,我在不久前是见过的吧?
“咚咚咚”不轻不重的敲门声音让我顿然惊醒过来。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李嫂来了,她捧着一套折叠的十分整的衣裳到我面前,不冷不热的说:“明早给老太太请安就穿这套衣裳。”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吱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画像。
她出奇的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默默的凝望了许久,感叹了一句:“多好的一个人儿啊。”说完她走了。
我全身早已经被画像触动,抖的不成样子,猛然转身喊道:“李嫂——”
她停驻迈动的脚步,回身望向我,以眼相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