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皱了皱眉头,“这事我还要和我老公商量一下,毕竟我和你妹妹也不认识。”
韩骋低头苦笑一声,“白小姐能够考虑,今日我也不算白来。这点小东西,就算是韩某的一点歉意,之前的种种还请你不要怪罪。”
白疏哑了片刻,才抬起头,“韩先生的歉意我接受了,可礼物我是万万不能要的。”
就算那盒子里面的东西价值千金,白疏再鬼迷心窍,也不能去伸手拿。
有些东西,白疏知道自己一旦伸手,就变了意思。
韩骋也不为难她,“那我先替白小姐收着,等改日白小姐想要了,我随时双手奉上。”
不过一个小姑娘,定然是难不倒韩骋的。
什么样的尔虞我诈他没经历过,白疏的能力连对手都算不上,甚至连猎物都算不上。
在白疏看来的韩骋走投无路的示好。
她哪里知道,实际上就是韩骋的另一种手段而已。
兵不厌诈,被韩骋运用到了对付白疏身上。
人啊,真不该有同情心,这是白疏后来得出的经验。
这个时候的白疏,还是太年轻,哪里懂得那么多。
韩骋试探白疏的时候,也要试探韩瑗。
他就要看看,他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妹妹,心性单纯的妹妹,到底背地里隐藏着多少的手段。
他可以纵容韩瑗天真的胡作非为,但是要是韩瑗敢在背后玩什么阴谋,韩骋也不会介意,给韩瑗上一课。
没有周时在旁边,白疏睡得很不踏实。
在梦里过往的记忆碎片被打乱顺序,也能勉强拼凑成一部完整的狗血电影。
等周时在床上躺下,发现白疏满头大汗,知道她这是又做噩梦了。
哪怕满身的酒气未消,周时还是顺利地把人搂进了怀里,在她的头上轻轻安抚着,“睡吧,都是梦,醒了就不见了。”
怀里的人慢慢安静了下来,好像是真的听到了周时的安抚。
有人会问,到底经历过怎么样的童年,才能让白疏长大了还不能放下,还沉溺于已经过去的痛苦。
如果周时告诉他们,曾经那些刑侦犯罪片里,连环杀人案的变态凶手所经历的童年,百分之五六十白疏都经历过。
又有几个人会为白疏感到心疼,又有多少人会为她的坚强流泪。
白疏不是不记得了,是她把大多数的痛苦,都揉碎了,嚼烂了,和着血,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皮肤、血管,甚至心脏、大脑,都被碎片划伤,然后又把那些痛苦,大多数地带进了骨血里。
她的记忆不再完整,但是碎片却依旧存在。
也许白疏也不想忘记,可是太疼了,身体出现了应激,被迫地忘记了。
在治疗室的沙发上,在午夜被梦魇纠缠时,她大脑就释放出信息,让她保持对疼痛的记忆。
她是正常的,同时也是病态的。
谁的成长不带着点伤痛,只是伤痛的等级不同而已。
性格的问题,大多数人只看到了外在表象,又有多少人去试着了解别人经历过什么。
好在,这些周时都知道。
白疏第二天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
其实她很久都不这样了,主要最近断了药,昨晚入睡时周时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