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绫芷在那回下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台阶。
她的额头被磕破了,手指多处挫伤,肋骨也断了两根。
当元绫芷醒过来的时候,温叶臣正在握着她的手换新的纱布,旁边就是苍琴白在给她冲药。
她没有说话的欲望,手也不顾疼痛地抽回去。
“绫芷,你醒了。”温叶臣很惊喜地跟她说。
元绫芷不想跟他说话,眼睛重新闭起。
疲惫和失望充斥着她的身体,身体,心理都像被绑上了沙袋,带着她的所有都坠入深渊。
“绫芷,你要干什么?你小心伤——”
元绫芷推开他,执意要自己坐起身,尽管身上还痛着,却仍然要迈着步子,拉开让屋子都幽闭起来的窗帘。
外面阳光明媚,那种和煦普照大地。
元绫芷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一切。
苍琴白端着药走过来:“你该吃药了。”
元绫芷的手拽着旁边的窗帘,将目光从外面转移到苍琴白身上。
“我哪里敢劳烦您二位伺候我,既然您们日理万机,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我这里也是浪费。”
“!”
苍琴白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更多的是心虚。
“你们两个还要在这里站多久?”元绫芷回头,冷冷地望向后面的温叶臣那边。
元绫芷现在已经不能用从前的心态跟温叶臣和苍琴白他们交流了。
甚至不知道该对他们说些什么。
震惊、失望、愤恨、怨怼……这些该发泄的都已经被她发泄过了,现在留在她体内的,就只有无边的空虚。
仿佛陷入了虚无主义的漩涡之中,元绫芷回头去看自己曾经在帝都的那五年,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有资格去评判自己做的那些事的对错。
她扶着窗框,只觉得之前那些意志——所有表现出的鲜艳都被消杀得黯淡了。
压抑又悲苦。
在长期的静默后,元绫芷又一次开口问他们:
“荆文在死之前,是跟你们一起做那些事情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离开后的五年,他们四个经历了怎样的变化,但是她不敢承认,荆文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没有。”苍琴白说话的时候,脸上覆盖了一层死灰:“他接受不了,跟父亲吵了一架,然后被关了禁闭。”
父亲?
元绫芷感觉这个字眼现在是这样的讽刺,他在谈论到荆文死的时候,没有半分疼怜!就连她元绫芷歇斯底里失去尊严求情的时候,都没有一点动容!
“他只不过是把我们当作棋子罢了!”元绫芷冷冷地看向苍琴白:“他从来都没把我们当成女儿或者儿子,就算是前期把我们带回来,接受所谓的抚养和高等教育,也只不过是日后方便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