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元绫芷那种带着愤怒的控诉,温叶臣和苍琴白像已经被驯化的两条狗一样,各自站在罗霖译的左右两边。
“元绫芷,你疯了。”罗霖译远远地对她说。
元绫芷现在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脆弱的神经轻轻一挑便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我没有疯!你们才是疯子!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不是因为王权压迫,要为平等、自由奋斗的吗?!不是吗?!”
元绫芷撕心裂肺地朝他们喊叫,手指指向跪在地上抽噎的韶甜柳:“那她是怎么回事?!来个人告诉我!”
她挣脱了束缚,疾步走到韶甜柳那里,却被人再一次摁住。
“她现在应该在学校里读书!而不是在这里任人鱼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现在你告诉我说她的一辈子要在这里终结!这就是你们所宣扬的平等!?这就是你们宣扬的自由!?这就是你们宣扬的博爱吗!?”
骗局!全是骗局!
有人狠狠踹了下她的两个膝窝,元绫芷便扑通一下跪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她所认为圣洁的土地上,居然有娼馆妓院!这跟帝都那些迂腐的权贵有什么区别!?
元绫芷在抽噎,她看向道貌岸然的罗霖译,从来都没觉得这么恨过一个人:
“那我在帝都的五年是什么?我是在助纣为虐吗?我是在为虎作伥吗?”元绫芷从来都没有否定过自己的意义,可是事到如今,她最后的那点坚守东西都在分崩离析!
泪水化成一道道冰冷的线,从她脸上划过。
“这五年,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她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思维极度混乱的状态,旁边的韶甜柳在低哑地抽噎,曾经在帝都五年的时光,都在她脑海中闪回。
“我那在帝都的五年,真的做的是对的吗?”
元绫芷几乎泣不成声,留下的泪水没有手去擦除,便自动在地上积成一片水渍。
没有人回答她,根本就没有!
可是,无辜的人从来都没有错,她不该做出牺牲。
元绫芷哆嗦着手撑在地上,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罗霖译。
“一个陌生人,至于吗?”罗霖译问她。
这不是“陌生人”啊!被灌输博爱思想的人不应该以救人为己任吗?
元绫芷感觉自己的整个意志都在抽离,不知道在意志崩塌下去后,自己应该怎么走好下一步。
她撑着颤抖的手,放弃尊严地往罗霖译的方向爬过去,然后去抓他的衣角。
“求您了,她真的不能呆在这里……她不应该被这么对待……父亲,我求求您了,能不能……能不能放过她啊。”
到现在,元绫芷都不明白,这里会有娼馆,可是她只知道一点,她那引以为傲的养父的朋友正在压迫者的位置上,盘剥他人!
此时此刻,尊严都变得无关紧要。
“元绫芷,你现在疯了。”
“好吧……是我疯了……但是我只求您能网开一面……放无辜的人走行不行?……她真的不能在这里啊,我们……我们怎么能忍心看一个人就这么被毁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