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死!”声厉喝,接着,落于地上的松针便如狂风乍起,竟凝成了把尺长之剑,清光闪动,何足阳的左手与臂骤分,竟在空中乱抓,松针之剑再飞,将何足阳的左手钉到了树上。
春山老爹只觉眼前人影晃,道清影踏树而去,隐于天莱山中。
何足阳长喝声:“何方妖人,还我手来!”立于其旁的何道阳情知凶险,立时放出了联络信号。
二流道门,其所倚仗的就是朝庭和官府。何道阳跟州府县衙走得亲近,对天莱山附近的道门也比较熟悉。
天莱山北的冥虚谷和明堂山的五雷剑宗,应该知悉上清派三道青龙焰的信号。可惜的是,冥虚谷谷主金圣法王,五雷剑宗宗主凌五行,净土山战,元神爆体,正闭关凝神归元,虽是近水亦救不了近火。
春山老爹不知何人相助,心里纳闷儿,不想就此离开。抬眼扫了大智眼,将背上铜棍取出,低声对仍呆立路中的大智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快走。”
“爹,我怎么能撂下你个人。”大智醒过神来,知道有高人相助,心里更添了底气,转头冲着何足阳喝道:“何足阳,何道阳,你们上清派阴魂不散,从江南追到江北,每战之下,不是送命,就是折手,你们这样的混帐道派,不如早早解散,省得丢人现眼!”
“说得好,上清派起于东晋,部上清大洞真经,乃是道门三奇,若得大洞真经,复不须金丹之道,读之千遍,便仙也……你们这些心贪妄念之辈,身处宝山,却假以外求。”说话之音似在十里之外,话音未完,人已立于何足阳身前。
“何足阳,你身为上清派掌门,我来问你,九帝不入绛宫,穿尾闾|穴,上入泥丸;又九帝亦下穿绛宫,入下关之境;又九帝九中关之境。令日光使照身,内彻泥丸,下照五脏肠胃之中,皆觉洞照于内外,令身与日月之光合……此经义,你可明悟?”立于何足阳身前之人,声音如孩童所发,其颜却是老如百年陈皮。
何足阳听到此人的话,楞了楞,竟双膝跪地:“不知仙师道修哪座仙山,今日听得真经数语,方知所奉道经已非正典,还请仙师指点迷津。”
何足阳手臂鲜血淋漓,却不管不顾,竟冲着童声老颜的怪人不住地磕头。
第二十章 外丹道法,谋财谋势
官道上有几骑黄骠疾驰而来。
马上骑乘的几个少年皆是锦袍玉面,腰挂无鞘的玉剑,象是比马般,驰至何足阳跟前。最前的个十二岁的少年看了眼跪于地上的何足阳,转头对童声老颜的怪人道:“玄洞子,真好清闲,你是要看咱们上清门的笑话吗?”
少年对着那怪人是居高临下的口气,似是嫌他多管闲事。
“玄洞子未知清阳少主在此,刚才实属多此举。”话说完,怪人冲着何足阳挥手,飘然离开官道,径向东北方的道观而去。
何足阳被怪人挥手之间,只觉如云托身,不由得站了起来。听了少年的话,已然猜出他的身份,脸色凄然对着少年,恭谨道:“在下斗胆,敢问可是琅琊王家的少主吗?”
“正是,刚才,可是你门中人放了信号?”身为琅琊道派门主又世封国公王夷藏的宝贝孙子的王清阳神态倨傲,鄙夷地看着身上血迹斑的何足阳。
琅琊道派源自上清派,却是支系。按说,上清派以正宗世传,倒是应该对支系的后世传人颐指气使才对——这其中的曲折,何足阳有自知之明。何足阳承了个支离破碎的道门家底儿,几部所谓的镇观之宝的经书,只是几卷无关紧要的修行经文。何足阳十几年收集,却未得部真经。倒是河东映佛山的秦家和琅琊王家,以世承家传,隐然与江南的三清道派共分秋色。
正门的何足阳,没落得要被支系道门的后生小辈鄙视。
骑于马上的王清阳不再多话,右手抽剑,张嘴呼,道白玉般的符篆飞出,将何足阳的左手残肢卷中,手中玉剑抖,清光玉华,何足阳的淋血残肢骤飞轻落复归原位。王家少主单手又放出道浓绿的符篆,覆在了何足阳的断肢上,冷眼扫了扫何足阳,转头对身旁的少年道:“借我个清灵龙精丸。”
“嘻,你也有求我的时候。”那少年的样貌比王清阳还要少些,冲着王清阳伸了下舌头,脸冲着何足阳道,“张嘴,这可是我爹爹练了七天的宝丹。”
何足阳嘴张,少年弹指将粒药丹送到了何足阳的口中,少年接着笑道:“好好去隐仙观调养去,堂堂的掌门连自保都难,以后练好了大洞经,再出来摆威风。”少年说话很快,又转头对王清阳道:“好了,善事做完了,该去正阳山给真老头祝寿去了。”
没容王清阳说话,少年便挥了马鞭,驱驰胯下的黄骠沿着官道飞奔,“你个急猴子,等等我。”王清阳和身旁的四个少年,呼喝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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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山老爹和大智早下了官道,急急地奔了十几里路,到了映佛山东坡的落凤顶,才停下了脚步。
“河东带,真是名不虚传,今日所见的几个娃娃,已是不同小响,咱们以后行事要小心加小心。”春山老爹不住地感慨。
“爹,官家的人马到了。”大智立在高崖上看着官道上威风凛凛的二十几匹官马围住了何足阳。
“走,回去看看,本风有没有传回消息。”春山老爹叫了大智,顺着山道,往眼可望的山林中的几栋草屋处赶。
看到天琴和天香立于山林外的土坎上,春山老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