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不怕他们捏造事实,因为作证时,他们必须对着可兰经发誓,回人对经典十分敬畏,绝不敢作伪证的。”
“那两个人有人认得吗?”
这一问大家都傻了眼,沐世光道:“被杀死的这七个人,的确是哈都和他的六个手下,但逃走了两个人,只知道他们穿了回装,却没人认识。”
“回城中的回人你们都认识吗?”
“虽不敢说十分熟悉,但多少总见过的,尤其是常到汉城来的人,几乎个个认识。”
“那两个人会不会是汉人呢?或者是满州人?”
一名弟子道:“这倒不太清楚,不过那两个人的武功很高,咱们十几个人都拦不住他们,反而倒叫他们砍伤了几个,还是叫他们给逃了。”
沐世光道:“大小姐,你怎么会想到是满州人呢?”
“我怕他们是索伦贝子带来的护卫!”
沐世光道:“回城中的人虽然枭勇好斗,却没什么高手,能够把我们年轻弟子杀伤的,却绝对是好手,大小姐,恐怕你猜得很对。”
白素娟叹道:“假如是我猜对了,事情就严重了。索伦贝子把他的手下乔装成回人,伴着哈都前来,是故意滋生事端的,唆使哈都在此闹事,又故意让他被我们杀死,他们这一跑回去,还不是由得他们妄加黑白去。”
这一说大家都变了色,白素娟看着陶静静,沉声道:“表妹,你是听见罗奇的警告的,而你存心闹起这些事情来,你究竟居心何在?”
陶静静道:“我怎么会存心闹事?”
白素娟道:“你从来也没有一个人出来喝酒,今天偏偏跑到这儿来喝酒,而且明知道哈都在这儿,你又偏偏一个人坐到楼上来。”
陶静静道:“这么说我是故意让他们把我架进去的,也存心让他们欺负我?”
白素娟道:“是的,我知道你是存心如此的,因为凭你的身手,不可能被人强架进去,更不可能被人脱掉衣服,你是存心如此而闹起事故来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陶静静呆住了,白素娟也是满脸寒霜地道:“表妹,你跟罗奇斗气,却不可以拿红灯会近万名弟兄的生命来开玩笑,你知道杀了哈都会引来什么后果的。”
有几个年轻弟子道:“大小姐,没关系的。回城中不过只有三四千人,就算一起来了,我们也不放在心上。”
白素娟厉声道:“是的,回城中几千个人你们不在乎,可是血战一开,大漠上的维吾尔人有几十万呢?他们绝不会坐视同族被杀,集体杀过来,我们抵得住吗?”
那几个年轻弟子被问住不作声了,有两个人道:“回人不可能大举生事的,朝廷有几十万的大军在此镇压呢!”
白素娟道:“在平时,驻军是会保护我们的,但是这一次不会,挑起回战,鼓动回人来对付我们的是清廷的特使索伦贝子,是专为对付红灯会的,你们想他会派驻军来保护我们吗?”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朝廷不敢用军队来对付我们,因为那会造成一个压迫汉人的借口,可能会激起天下大变,使他们推行多年的怀柔政策消于无形,但是利用回人来对付我们却没有这种顾忌了。而我们在此地努力多年,跟回人建下了良好关系,本来打算在我们大举时,还可以引回人为助力的,现在却逼得要跟他们拚命,不但使我们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而且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表妹,你只是为了你私下的一点意气,却闯下这种大祸,叫我怎么不为你担心。”
陶静静的脸色如土,汗下如雨,这个时候她的良知被激发了,才明白自己无知与任性的结果有多严重。
她咬咬牙,毅然地道:“表姐,我很对不起你,为大家惹下这么大的祸,我自己去挑起来好了。”
“你去挑,你怎么挑?”
“我到回城去见哈山王公,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也向他说明一切的经过,然后把我自己交给他处置。”
白素娟冷笑道:“人家处心积虑,就是要挑起我们跟回人的冲突,你去会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回人讲究的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承当一切过失,交出我自己,他非接受不可,回城中的回人不止是哈山那一族,未必人人都跟我们过不去,我去自首了,至少他无法再把别族的回人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