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娟道:“希望她不会,可是我实在担心,因为她并不是一个真正心存故国的人,当家中的时候,她甚至还跟我抬过杠,说前明朱家子孙不肖,把江山弄丢了,却要我们这些老百性去讨回来,她认为很不合理。”
“我们要国复的是我华夏的江山,不是明室朱家的天下,朱家的人早就死光了,虽然有的义师还招着几个朱家的后人支裔做幌子,但前明已失人心,没多少人响应,以后就没人提了。”
“我之所以提出这一点,不是要争什么民族大义,只是告诉你,表妹不是一个心存故国的人,她不是为了春秋大义,而是为了她自己。她气罗奇看不起地,要做点事情出来,所以我才感到不安。”
沐世光道:“是,是,属下会把那些特别激烈的弟子召集起来,好好对他们晓谕一番,让他们明白道理。”
“那你就快点进行吧!实在你说不过他们,不妨把人带到我这儿来,由我来告诉他们,这可是急事。”
沐世光答应立刻就去办,而且也急急地去了。
白素娟却一个人发了一阵呆,在室中找了一本心经,更燃上一盘线香,喃喃地诵读经文,她的心情也渐趋平静,进了一个幽静高远的境界。
可是她的预料没有错,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陶静静不仅是闹了事,而且还把哈山王公的世子——哈都王子杀死了。
事情发生在汉城中的天外天酒楼,那是红灯会在这儿所设的生计之一。
陶静静一个人在天外天的楼上喝闷酒,哈都小王爷恰好也在楼上跟几个手下用酒菜,他是这一家酒楼的常客,吃饭都是挂帐的,一年两次,由酒店向他的老子哈山王公算帐,因此,他每次给的小费都很大方,是很受欢迎的顾客,店里上上下下都跟他不错。
今天他喝了一点酒,在回教的规矩中是不准喝酒的,哈都小王爷才每次溜到汉城来喝,哈山王公也就眼开眼闭地装着不知道,而且酒楼中去收帐时,只说饭菜钱,从没一笔酒帐的。
哈都小王爷有点酒意后最喜欢闹事的,最糟的是他不认识陶静静,居然叫人把陶静静架到他的包厢中去陪他喝酒,这下子陶静静发了火,在她能够自由行动时,抽出了哈都小王爷的腰刀,给他肚子上就是一刀。
这一刀深中要害,哈都小王爷跳了几下就死了。
他的手下自然不甘罢休,围上前拔出兵器要杀她,陶静静奋勇抵抗,她的武功不弱,居然被她杀死了两个。
红灯会中一些年轻的弟子听说陶静静被侮辱了,气冲冲地找了来时,哈都已经被杀,陶静静形势危急,他们一拥而上,又把其余四名手下杀死了,只逃走了两个人。
白素娟听了报告后,十分着急,连忙跟沐世光赶到天外天,陶静静还在那儿,衣衫零乱,上襟已经被扯破了,可见她的确受到侮辱的。酒店的伙计也证明陶静静是硬被架进哈都的客厢的。他们怕闹起事来,才赶紧报告了掌柜,召了一批人来抢救陶静静的,结果造成了七死两伤。
白素娟冷静地听完叙述的经过,才沉声道:“表妹,你老实地说,事情经过真是如此吗?”
陶静静叫了起来道:“表姐,他们把我架进屋子里,那个混帐的哈都要我脱光衣服跳舞给他看,我自然不肯,他就用强要扯烂我的农服,现在是我稍微还穿得整齐一点,刚才在拚斗时,我的样子还更为不堪呢!你可以问那几个来救我的弟兄们。”
一个年轻的弟子立刻道:“是的,大小姐,这批王八蛋的确该死,弟子们上来时,表小姐被六条汉子围住了砍杀,她那时只有上身挂着半件破小袄,连脚上的靴子都被他们脱掉了。”
他说话时仍是义愤填膺,可见情形不假。
沐世光叹了口气道:“假如真是这个情形,咱们站在理上,倒是不怕他们,汉回之间虽是风格不同,但是有一项共同的大罪,就是侮辱妇女,犯上这一条的必死无赦,咱们杀了人也不犯法。”
白素娟道:“这个哈都以前也是如此吗?”
沐世光道:“他酒后一乱性,就会胡闹,有时召几个胡妓在厢房里脱光了跳舞也是有的,有一两次也闹到汉人的头上,不过只是对卖唱的歌妓而已,事后他赔了一大笔银子,对方也接受了,所以没闹出大变故。”
“他从来没对良家妇女胡闹过?”
“这倒没有,那是犯大忌的,他也不敢,尤其是在汉城,他没这么大的胆子,这次不知怎么昏了头?”
白素娟长叹了一口气道:“事情真是如此,我们还有理可说,但是对方是否会接受呢?
这是我们的一面之词!”
“对方有两个人逃回去了,他们自然会证实的。”
“问题是那两个人会照实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