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沙发上,我把刚才没喝完的那杯水一饮而尽,墙上的时针指在2上面,好像在说我喝了两次水一样。贺长春也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们已经走了。贺长春说。
他们……我在脑子里搜寻着他们具体是谁,一点儿也想不起来。然后又一次次求证贺长春所说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句话,有点儿似懂非懂。臀下的沙发晃动了几下,贺长春的身子点点挪过来,同时,他的声音又在我耳边响起:小莹。
这是我的软肋,我最害怕别人喊我的名字。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的戒备会土崩瓦解,会放下所有的武器,乖乖投降。
意外的,贺长春的手臂伸在了我的面前,他说:小莹,想请你跳个舞,好吗?
我是喜欢跳舞的,我的华尔姿奔放而又婉约,绽放的裙裾如粒粒饱满的向日葵,让人想到无数的香甜的果实。我被那几根手指牵起来,贺长春的手放在我的腰间。
贺长春一站在面前的时候,我眼前就出现了一堵古城墙。魁梧、坚定、成熟,我在他的俯视中不敢迎合他的目光,自己完全处于劣势,一股邪恶气息弥漫了整个夜的空间。双方僵持着,都不肯妥协。我察觉到贺长春的肌肉在灯光下微微颤动;他的眼眶里有股暗流涌动;他的额头在灯光照耀下有种潮湿的温暖。而脚却是冷静理性的,各按照各的标准和道路行走,好像与我们的上半身毫不相干。前进、后退、旋转、停止……这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我们彼此之间是亲密的敌人。此时的我其思维是幼稚而迟钝的,毕竟我还未完全清醒,毕竟还是深夜,一切在白天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在灯光下会被镀上一曾温柔煽情的光环。
贺长春终于说话了。在对面,他先把我推开,然后再用手轻拉过来,直逼眼前,他说:小莹,我每天从办公室经过,就是想看你一眼。
这是一句经典的台词,如果出现在爱情故事片中一定能打动人心。
因为惯性,旋转中,我已经在贺长春怀里。我的耳背有些发热,陡然间又有了几分清醒。想起平时的点点滴滴,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经常看到贺长春局长大人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我低垂着眼帘,脸颊潮红,说:有什么好看的呢?
我潮红的面颊犹如某种试纸,一下子暴露了内心的酸碱度。贺长春并不回答,突然一下子就紧搂住了我,从上到下,都贴得紧紧的,简直就是一种捆绑。我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中下端有一团硬硬的东西,顽固地抵着薄薄的光滑的裙。接着,贺长春的呼吸灼热起来,他的嘴唇袭击过来,吞噬了我的。
我一阵晕眩。只觉得一阵快感刹时传遍了全身,这股快感来势汹汹,瞬间就剥光了我的衣服、剥光了我的伪装。身体没有装腔作势力量的支撑,整个人也就瘫软了,想直直地倒下来,一直昏睡过去。而贺长春也被我的眼睛剥光了衣服与伪装,肉体在瞬间飘出蒸笼里才会传出的香味。贺长春仿佛真的被上了蒸屉,额头沁出细小的汗粒。他双眼微闭,神情从未如此迷人。
……
男女之间这种情欲的纠缠是我从未曾遭遇过的,这对于我来说,有一种致命诱惑。贺长春在我犹豫的瞬间已经完全把握我的内心世界,他一把拦腰抱起我,把我重新放在床上。
故事,刚刚开始。
贺长春给了我排山倒海的爱,我被他的身体与情绪所征服。从接受到迎合,从遮掩到放开。欲望如同洪峰,在江堤的边沿冲撞、渗透、再冲撞,掀起一波波巨浪。就在无数这样的瞬间,以往对贺长春不冷不热看法中“热”的因子迅速活跃而升温,贺长春成为一个好男人、一个多情的男人。
贺长春额头上沁满汗,说:我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做了。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做了4次。我不解,问:为什么?
贺长春说:她有病。
我说:在外面,你从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么?
贺长春说:没有。从来没有,除了你。想做的时候,用手解决。
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我侧着身子,看着面前的贺长春,我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他了。我没有料到自己可以通过一场做爱而爱上一个以往没有任何感觉的男人。在酒醉熟睡的过程中,贺长春能做到坐怀不乱,这一点令我心动。生活的本质确实在黑夜,在最私人化和最隐秘处。
贺长春的手臂搁在我的后颈,我想:自己就这么堕落了。突然的,毫无准备的,就睡在了一个男人怀里,而且,是一个魁梧的权力的男人。我不知道天明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但这种短暂的温存与快乐又使我沉醉。因为,这些,是我从没有经历过的。
天亮的时候,贺长春开了手机。
我还是坐在副驾驶位上,只是,昨天的去与今天的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了。贺长春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轻轻地揉捏着。
贺长春说: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动心如此着迷的女人。昨晚,我好像年轻了20岁。
我的脸一红。想起昨晚的颠狂,觉得一切太不可思议。和贺长春上床,这是我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但偏偏发生了。
不一会儿,贺长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然后示意我不要出声。
马上回去,马上。昨晚手机没电,充电器没带。在哪里?还能在哪里呢?还不是陪一帮人喝酒?是啊,她在呀,我们能做什么?我一听,明白了:是贺长春的老婆,听那口气她老婆好像已经知道了我和贺长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