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玄墨已经先他一步到了,正以一己之力抵着倾斜的车身,荣荻跃下马过来帮忙,两人拼力抵住车厢,不让车子倾倒。kuxgyy
“快来人。”车夫扬声喊。
“王爷,国舅爷。”罗赞领着一队官兵奔至,众人合力将深陷的车轱辘抬了出去,马儿撒蹄在山道上疾奔。
刚刚探路回来的小刀看见崩裂的山体,扬声喊:“快跑,山裂了。”
众人刚冲出泥沼,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回头一望,山石崩塌,道路被阻,马车深陷的地方此刻已然堆砌成了一个小山包,众人皆惊出一身冷汗,好险!
“阿奴,阿奴。”邹玄墨急拍车厢,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细奴从车窗探出头,脸色蜡黄蜡黄的,张嘴刚要应他,伏在窗口,竟又呕了起来。
“阿奴,你怎么了?”邹玄墨忙着帮细奴顺背,一脸担忧。
简蕙很想道出实情,临了,还是改了主意,人多嘴杂,倘若让更多人知道阿奴有孕,对她有害无益,简蕙说:“王爷放心,阿奴只是有些晕车。”
“有劳夫人照顾阿奴。”邹玄墨拱拱手。
简蕙投给他一个放心眼神,抱细奴坐好,窗帘落下。
小刀来报:“主上,前方两里地有个天齐庙,我们可去那里避避雨。”
邹玄墨对身边的罗赞扬声道:“罗将军,通知下去,即刻前往天齐庙。”
“末将遵命。”罗赞拱手,回头,高喝:“王爷有令,即刻前往天齐庙。”
大约一炷香后,一行人到了小刀所说的天齐庙。
主持听闻有贵客登门,率僧众出门相迎,邹玄墨等人被迎进客室,早有小沙弥备了茶点,荣荻是个坐不住的,换了身干净衣袍去观景亭赏雨去了,邹玄墨听主持讲了会儿经,直到夜幕时分才出门。
小刀行色匆匆上前,“主上可算出来了。”
“何事慌张?”他问。
“郡主又在找少夫人麻烦,少夫人在雨里都跪了半个时辰,主上快去看看吧。”小刀都想揍人了,成玉那疯丫头长本事了,就知道欺负少夫人。
邹玄墨脸色陡变,随着小刀去了女眷下榻的院子。
庭院里,细奴跪在石阶下,简蕙抬高衣襟下摆挡在细奴头顶上方遮雨,成玉一脸闲散坐在廊下的栏杆上,两只脚晃晃悠悠,手里正啃着一个苹果。
“你爹梁大钟就是太后的一条狗,你爹害我全家,你那会子差点害死衍哥哥还有荣荻,你就是个扫把星。”成玉越说越激愤,大有手刃了细奴才觉解恨。
邹玄墨冲进门,惊呼:“阿奴!”邹玄墨将细奴整个儿抱了起来,回头狠瞪成玉一眼,怒喝:“成玉,你太不像话了。”
“衍哥哥,你又护着她,我不理你了。”成玉抛了苹果,哭着跑了。
“小刀,快去备些姜汤来给夫人和少夫人驱寒。”邹玄墨一声吩咐,小刀匆匆离开。
简蕙与细奴母女洗了热水澡,换了干净衣袍,喝了小刀送来的姜汤,睡了一觉,发了身汗,倒也没什么打紧,反倒是冲出门淋了雨的成玉,不肯喝姜汤,染了风寒,夜里突发高热,时不时说梦话,邹玄墨寸步不离守了成玉一夜。
细奴躺在她阿娘怀中,眼睛凝望着帐顶,想事情。
“你说那丫头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简蕙总觉得成玉的疯病有些蹊跷。
细奴笑笑,不置可否。
“她是真疯倒也罢了,倘若是刻意装疯卖傻,这丫头的心机确实够深沉的。”简蕙不寒而栗。
细奴收回目光,说了这样一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
简蕙一骇,她就觉得成玉不简单,果然被她言中了,成玉装疯。
“成玉在明处,倒也无甚打紧,关键是怂恿她,在她背后给她撑腰那人才叫可怕。”细奴甚至可以预见回京后她的处境。
“你是说荣梵?”
除了荣太妃,简蕙还真想不到旁人。
“荣梵落魄时,你私下没少照拂她,想不到她一朝得势,竟也行那忘恩负义之事,以前是我高看了她,原来她也不过尔尔。”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