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苏非墨式的回答。
路宁拉起她的手,触到手腕处缠绕的纱布,有些不忍心,“安筱,你伤到他了。”
安筱如遇雷劈,脑中蓦然放大惊惶未定的一张脸,那时候她说了什么,“你是怪我伤了她还是骗了你”,呵,季安筱,你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路宁点到为止,“筱筱,爱一个人,很简单,守一个人,很难。”
零碎的片段拼凑再打散,安筱不愿承认,她错的有多离谱。
“你好好休息。”路宁缓步离开。
苏非墨从未体会过这样的心情,从他踏进公寓的那一刻开始,脚下已然干涸的斑斑血渍,每走一步,懊恼,愧疚,心疼,太多的情绪缠绕,让他呼吸困难。
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刺目的一片红生生闯入他眼中,他维持开门的姿势很久很久,就那么定定看那一滩血迹,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他想着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她忍了多大的痛,她一个人有多害怕,他该死的又让她受了伤。
爱情是什么呢,上一秒天堂下一刻地狱,他种下相思期待盛大绽放,未料花开半路堪堪折断,累她一身伤。
17、情殇 。。。
苏非墨总觉得不安,自从回来后,她每天正常上下班,周末和肖潇长乐一起聚,日子和从前一样,笑笑闹闹,似乎没什么不妥。
很快,他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万圣节,苏非墨收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惊吓,一份遗产转让,他看着屏幕里相似的两张脸,莫名的觉得刺眼,他冷了脸,“什么意思?”
年轻的女人笑了,“事到如今,我们就不要绕圈子了,其实,那些股份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安董事长布了这么大的局,不过希望你能名正言顺继承她的家业,何必多此一举,算计我一个局外人。”
安心贪恋的抚着屏幕里的那张脸,她怨她恨她,她都不介意,“筱筱……”
“不要那样叫我,”安筱嫌恶地皱眉,语气刻薄,“我会觉得恶心。”
安心只是顿了顿,转向苏非墨,“小墨,是我等不及,想看看她,她愿意这样见我,我已经满足了,转让书是我发过去让她签的,我相信你。”
苏非墨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对面的安筱却毫不领情,“人你见到了,字也签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那双眼里雾气褪尽,清亮的让人心生冷意,“我不喜欢将错就错,你最大的错误是我。”
安筱撩起左袖,露出细白的手臂,“我欠你一条命,今天还你。”
完美的人皮面具开始碎裂,安心最后一丝防线崩塌,她看着她朝思暮想的女儿决绝的以利刃割腕,她却只能触到冰冷的机器,她再也安心不了,“不要,筱筱!你要我怎么样,我都应你。”
“怎么样都可以?”安筱垂下眼睑,不愿去看那张假意温柔的面具,她扬起嘴角,轻笑,“安心,我要的早已失去,你给不起。”
腥红的血蜿蜒而下,滴答,滴答,她转了身去,哼着妈妈教她的歌,一步一个血印,她不过想要一个家,有爸爸,有妈妈,有亲爱的他。
她忽然回过头,笑容温良,“苏非墨,谢谢你,给我一个梦,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一半埋在她身旁,一半撒在那条山路上。”请让她,陪着她亲爱的爸爸妈妈。
安心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用这样的方式报复她,寒丰至死都不愿见她,寒硕不爱她,宁可赔了公司,赔上性命,季然不哭不闹,在山上守了三年病终,她不过是想要回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他们都要以这么决裂的方式惩罚她,一张张脸,都在控诉着她,罪无可恕。
电脑突然黑屏,安筱的声音传来,“安心,这么多年你给我的,我要你感同身受,”那是一种不悲不喜不温不火的陈述,却直指人心,“我是你最初的污点,做不了你圆满的句号,反过来,也一样,我的人生,如果我做不了主,我会毁了它。”
安心彻底白了脸,她不要她干涉她的人生,她在以死威胁,经过了刚刚那一幕,她还怎么敢,她从来都想要好好弥补她的,却总是事与愿违,她也很抱歉将她的人生弄得一团糟,是她愚钝,不懂爱人。
“砰,”门被粗暴的踢开,安筱刚刚将血迹擦完,脸惊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苏非墨,“你……”
苏非墨直直走过来,一把拽住她,安筱疼的皱眉,苏非墨深呼吸一口,心口的窒闷却越来越强烈,他刚刚看着那血流一地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脑子从没那么乱过,他想到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几乎要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她,甚至想到了他捧着她的骨灰,结果却是她呆在小公寓里,精心策划一场骗局,他松开她,退了退,狠狠一脚踹翻椅子,半张脸掩在光影里,辨不清情绪,“好玩吗?”
安筱被他吓了一跳,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狰狞,她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声音极轻,“季安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安筱收回手,伤口隐隐作痛,虽避开了要害,但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让她有些头晕,她弯身扶起椅子,坐下去,失去辩驳的欲望。
苏非墨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阵无名火起,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更是刺得他心口疼,他逼近那双眼,看似亲密距离茫远,“其实,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始终,都没有试着要相信我。”
多么失望的一双眼,安筱想着这双眼对着她总是盛满笑意,她忽然觉得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