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我。”
多么失望的一双眼,安筱想着这双眼对着她总是盛满笑意,她忽然觉得难过,他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要她怎么华丽转身,“苏非墨,你是在怪我骗你还是怪我伤了她?”
墨黑的眸子蓦地收缩,苏非墨定定看她半晌,兀自笑了,可那根本不算一个笑,安筱心生寒意,唇角一凉,苏非墨极快的开口,“你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砰。”大门再次合上,安筱第一反应是追出去,等跌下来,她才木楞着看满地鲜血浓稠,她明明擦干净了,脑子里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疼痛,后知后觉,她不知道哪里疼,哪里都疼。
再醒过来,一屋子的人,苏妈妈,苏爸爸,肖潇,长乐,裴辰也在,就连寒清都在,悲伤地,歉疚的,心疼的,安筱心里盛着巨大恐慌,她揪紧了床单,颤声问,“他怎么了?”如果他出事,她不敢想。
苏妈妈握着她的手,“安安,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别太难过了。”
“孩,孩子?”安筱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苏妈妈也愣了,寒清走近,“筱筱,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安筱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她的孩子,她就这样弄丢了他,是她害死他,她猛地爬起身冲进卫生间,拼命地洗手。
寒清离她最近,冲上去一把抱开她,“你干什么,你现在身子不能碰冷水。”
安筱伸出手,眼神绝望,“怎么办,这双手,好脏啊。”
屋外苏诚脸色铁青,“长乐,找到你哥没有?”
长乐摇头,“他手机关机了,人也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
肖潇皱着眉,“叔叔,秦意已经差人去找了。”
“长乐,你照顾好筱筱,文青,我们先回去。”
苏妈妈一脸忧色,“好,我回去熬点汤拿过来。”
寒清抱着安筱出来,用棉被裹好,“不用了,我的妹妹我自己照顾放心一点。”
他才离开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割腕,流产,他不敢想要是迟一步会怎样。
众人哑口无言。
安筱背对众人,缩在寒清怀里。
寒清看着苏诚,不卑不亢的姿态,“伯父,人我带走了,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筱筱受到这种伤害,他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他不能照顾好筱筱……”
“怎么,你要抢回去吗!”苏非墨推门而入,浑身酒气,“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爱的妹妹是怎么对我的!”
安筱浑身一抖,“啪!”苏诚一脸怒色,下手毫不留情,“混账东西,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什么孩子?”苏非墨满脸惊愕,他看着缩在寒清怀里的女人,不明白他不过离开一个晚上,秦意就满世界找他,押他来医院,他笑得极为讽刺,“季安筱,你的戏,过了。”
寒清脸色极差,放下安筱,走过去就是一拳,“苏非墨,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那屋子里的血是怎么回事,”说着又是一拳,“她为你丢了孩子,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喝酒。”
苏非墨完全懵了,他想着那股血腥味,想着摔门而去她叫他的声音,他以为是她的装腔作势,他一把推开寒清,跌撞着走向安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停滞的空气,沉默的对白,安筱捂着双眼,手腕处缠着的纱布,血丝明显,她大口的呼吸,像是难以承受,她还是赌输了,一败涂地。
他是她人生路上不可多得的温暖,却突然发现是他将她的人生定格在凛凛寒冬,于是那些温暖都染了风霜结了冰晶,刺得她千疮百孔。
“安安,”苏非墨拿开她的手,深红的眼,全然哭伤,“你太极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
“十八岁的那支舞,在我心里藏了五年。”她是他最深的秘密,连他自己都骗过去,时间如何能重来,洗尽铅华呈素姿,安静等一场遇见。
Danceofthedeath;死亡之舞,十八岁,她终于找到妈妈的墓,雪山寒夜,见证一场无声而又盛大的祭奠。却是落入他的眼,年轻的女孩一袭黑裙肃杀,一个人跳舞,虔诚而庄重,那样的惊心动魄,像是在刀尖起舞,每一步都鲜血淋漓。这一幕狠狠钉在他脑中,至此成了他的噩梦,她是他的罪,是黑色禁忌,他执意犯下杀戒,强取豪夺,占为了己有。
沉睡的记忆苏醒,于是那些疼痛也涌上心来,安筱在压抑的沉默里,缓缓开口,“苏非墨,这场梦,该醒了。”她伸出手,却是递向寒清,“哥,你带我回老宅吧。”
未待寒清做出反应,苏非墨已经抱住她,轻柔的拥抱,若即若离,“安安,我不是安心,我不要双全之法,我想要的只有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漫漫人生也无太大惊喜,可你闯了进来,我还怎么放你走。”
“松手。”沙哑的嗓音透着冷冽。
“不放!”强硬中带着压抑,难掩失望,“季安筱,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
安筱伏在他肩侧,眼里空茫茫一片,“苏非墨,你和安心,你们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苏非墨苍白着脸,他缓缓放开她,她从不肯相信,他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护她周全,“你不用躲我,我走。”说完谁也不看,掉头就走。他已奉上他的心,她依旧漠然不顾,连寒清她都能原谅,到了他就十恶不赦,突然地认知让他心灰意冷,她始终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