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那支舞,在我心里藏了五年。”她是他最深的秘密,连他自己都骗过去,时间如何能重来,洗尽铅华呈素姿,安静等一场遇见。
Danceofthedeath;死亡之舞,十八岁,她终于找到妈妈的墓,雪山寒夜,见证一场无声而又盛大的祭奠。却是落入他的眼,年轻的女孩一袭黑裙肃杀,一个人跳舞,虔诚而庄重,那样的惊心动魄,像是在刀尖起舞,每一步都鲜血淋漓。这一幕狠狠钉在他脑中,至此成了他的噩梦,她是他的罪,是黑色禁忌,他执意犯下杀戒,强取豪夺,占为了己有。
沉睡的记忆苏醒,于是那些疼痛也涌上心来,安筱在压抑的沉默里,缓缓开口,“苏非墨,这场梦,该醒了。”她伸出手,却是递向寒清,“哥,你带我回老宅吧。”
未待寒清做出反应,苏非墨已经抱住她,轻柔的拥抱,若即若离,“安安,我不是安心,我不要双全之法,我想要的只有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漫漫人生也无太大惊喜,可你闯了进来,我还怎么放你走。”
“松手。”沙哑的嗓音透着冷冽。
“不放!”强硬中带着压抑,难掩失望,“季安筱,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
安筱伏在他肩侧,眼里空茫茫一片,“苏非墨,你和安心,你们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苏非墨苍白着脸,他缓缓放开她,她从不肯相信,他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护她周全,“你不用躲我,我走。”说完谁也不看,掉头就走。他已奉上他的心,她依旧漠然不顾,连寒清她都能原谅,到了他就十恶不赦,突然地认知让他心灰意冷,她始终不爱他。
病房里再次陷入寂静,苏爸苏妈追着出去,剩下肖潇和长乐面面相觑,皆是无奈表情,裴辰使了个眼色,俩人都退出去,留下寒清和安筱。
寒清看着依旧呆坐的安筱,他真想再给苏非墨两脚,突然响起的尖锐女声让他回了神,“季安筱,你孩子没了,就要让我的孩子陪葬吗!”
轰乱的病房霎时安静,寒清最先反应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路宁完全歇斯底里,“寒清,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我现在就去拿掉他!”
寒清眼前闪过那一滩血迹模糊,心脏狠狠一跳,语气也变得生硬,“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路宁毫不畏惧的顶回去,眼里水色融光,却是陌生的表情,“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在无理取闹,寒清,我已经到极限了,我没力气了,我们结婚七年,在你眼里,我只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你对我很好,可是你的心,却不在我这里,你既然这么放不下她,当初为什么要娶我呢。这个孩子,你怕是也不愿意要的,我受委屈没关系,可我不要他受委屈,你不要他……”
“我要他。”一向冷硬的男人脸上有了类似焦急的神情,寒清小心的组织语言,“小宁,我知道我最近疏忽你了,我……”
“嫂子。”一直安静地安筱突然开口,“对不起”。
路宁也是一脸震惊,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叫她嫂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寒清心里却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安筱扯出一抹笑,“是我不懂事,让你受累了,哥,你好好照顾嫂子和我外甥,你们都回去吧。”
“那你好好休息,哥明天让老陈送你去老宅。”寒清嘱咐了几句,拉着路宁离开,“我们走吧。”
关门的瞬间,路宁回了头,她仿佛又看见七年前大闹婚礼的那个小姑娘,失魂落魄的孤单身影,那一幕压在她心头七年,她对她,不是没有愧疚的。她停下,看着寒清诧异的眼,她鼓着勇气,“我有话跟她说。”
寒清一愣,良久,“好,我在楼下等你。”
安筱看着去而复返的路宁,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刺痛她的眼。
路宁走过去,轻轻环住她,“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
安筱眼睛很疼,她贴着路宁的腹部,语带哭腔,“是我没用,是我弄丢了他。”
“是,季安筱是个胆小鬼,”路宁难得的轻言细语,“我真怀念当初那个抢婚的女孩子。”
安筱深吸一口气,“你该不会是来嘲笑我的吧。”
“给你讲个故事吧,”路宁循循善诱,“知道Angel吗?”
话题越来越诡异,“加州性感小天后?”
路宁干脆坐在床边,直视安筱,“苏非墨在加州就是一个神话,Angel那会还只是学生,一次拍广告遇到苏非墨,从此喜欢上了,国外的女孩都很open的,苏非墨愣是没答应,Angel是真喜欢他,约他去顶楼,不答应就跳下去,你猜苏非墨说了什么?”
安筱倒是没想到路宁会跟她谈论苏非墨,他的过去她几乎是一无所知,他不提,她也从未想过要了解,她想了半刻,摇头。
路宁的表情很认真,“他说,死亡只能伤害最爱你的人,我不爱你,你死了根本伤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