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门被粗暴的踢开,安筱刚刚将血迹擦完,脸惊讶的看着怒气冲冲的苏非墨,“你……”
苏非墨直直走过来,一把拽住她,安筱疼的皱眉,苏非墨深呼吸一口,心口的窒闷却越来越强烈,他刚刚看着那血流一地的样子心都要跳出来了,脑子从没那么乱过,他想到了所有她可能在的地方,几乎要动用所有的关系去找她,甚至想到了他捧着她的骨灰,结果却是她呆在小公寓里,精心策划一场骗局,他松开她,退了退,狠狠一脚踹翻椅子,半张脸掩在光影里,辨不清情绪,“好玩吗?”
安筱被他吓了一跳,看他表情似乎有些狰狞,她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被他偏头躲过,声音极轻,“季安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安筱收回手,伤口隐隐作痛,虽避开了要害,但一下子流了那么多血,还是让她有些头晕,她弯身扶起椅子,坐下去,失去辩驳的欲望。
苏非墨看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阵无名火起,空气里飘散的血腥味更是刺得他心口疼,他逼近那双眼,看似亲密距离茫远,“其实,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告诉你的,你始终,都没有试着要相信我。”
多么失望的一双眼,安筱想着这双眼对着她总是盛满笑意,她忽然觉得难过,他们在一起不到三个月,他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样浓墨重彩的一笔,要她怎么华丽转身,“苏非墨,你是在怪我骗你还是怪我伤了她?”
墨黑的眸子蓦地收缩,苏非墨定定看她半晌,兀自笑了,可那根本不算一个笑,安筱心生寒意,唇角一凉,苏非墨极快的开口,“你好自为之。”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砰。”大门再次合上,安筱第一反应是追出去,等跌下来,她才木楞着看满地鲜血浓稠,她明明擦干净了,脑子里反复着他的最后一句话,你好自为之,疼痛,后知后觉,她不知道哪里疼,哪里都疼。
再醒过来,一屋子的人,苏妈妈,苏爸爸,肖潇,长乐,裴辰也在,就连寒清都在,悲伤地,歉疚的,心疼的,安筱心里盛着巨大恐慌,她揪紧了床单,颤声问,“他怎么了?”如果他出事,她不敢想。
苏妈妈握着她的手,“安安,你还年轻,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你别太难过了。”
“孩,孩子?”安筱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苏妈妈也愣了,寒清走近,“筱筱,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不记得了?出什么事了?”
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安筱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她的孩子,她就这样弄丢了他,是她害死他,她猛地爬起身冲进卫生间,拼命地洗手。
寒清离她最近,冲上去一把抱开她,“你干什么,你现在身子不能碰冷水。”
安筱伸出手,眼神绝望,“怎么办,这双手,好脏啊。”
屋外苏诚脸色铁青,“长乐,找到你哥没有?”
长乐摇头,“他手机关机了,人也不在公司,家里也没人。”
肖潇皱着眉,“叔叔,秦意已经差人去找了。”
“长乐,你照顾好筱筱,文青,我们先回去。”
苏妈妈一脸忧色,“好,我回去熬点汤拿过来。”
寒清抱着安筱出来,用棉被裹好,“不用了,我的妹妹我自己照顾放心一点。”
他才离开多久,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割腕,流产,他不敢想要是迟一步会怎样。
众人哑口无言。
安筱背对众人,缩在寒清怀里。
寒清看着苏诚,不卑不亢的姿态,“伯父,人我带走了,今天的事不管谁对谁错,筱筱受到这种伤害,他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他不能照顾好筱筱……”
“怎么,你要抢回去吗!”苏非墨推门而入,浑身酒气,“你怎么不问问你亲爱的妹妹是怎么对我的!”
安筱浑身一抖,“啪!”苏诚一脸怒色,下手毫不留情,“混账东西,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什么孩子?”苏非墨满脸惊愕,他看着缩在寒清怀里的女人,不明白他不过离开一个晚上,秦意就满世界找他,押他来医院,他笑得极为讽刺,“季安筱,你的戏,过了。”
寒清脸色极差,放下安筱,走过去就是一拳,“苏非墨,不如你跟我解释一下,她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那屋子里的血是怎么回事,”说着又是一拳,“她为你丢了孩子,你居然还有心情去喝酒。”
苏非墨完全懵了,他想着那股血腥味,想着摔门而去她叫他的声音,他以为是她的装腔作势,他一把推开寒清,跌撞着走向安筱,“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停滞的空气,沉默的对白,安筱捂着双眼,手腕处缠着的纱布,血丝明显,她大口的呼吸,像是难以承受,她还是赌输了,一败涂地。
他是她人生路上不可多得的温暖,却突然发现是他将她的人生定格在凛凛寒冬,于是那些温暖都染了风霜结了冰晶,刺得她千疮百孔。
“安安,”苏非墨拿开她的手,深红的眼,全然哭伤,“你太极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把你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