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朱桯会怎样利用祝襄,但他清楚秦王的不择手段。
“祝襄是循如的命,秦王殿下最好想清楚了。”
“祝襄亦是我的兄弟,再说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反,又怎么会去动他?”
朱桯觉得好笑,他摩挲了下指尖,“晏公子这话是否将本王想得太过小人了?”
晏闻抬眸看向朱桯,眼底阴沉,冷笑道,“我和祝约不一样,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不想听,只信我自己手里有的,秦王爷若是敢动祝襄,晏某不说十成把握,也有六七成叫您后悔终生。”
朱桯并未被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后生唬到。
他手中没有什么大的筹码可供拿捏,所以只是微微顿了一下,而后笑着看向了晏闻。
晏闻也在看他,眼底阴沉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就这样看着对面老谋深算的人沉默了下去,伪装完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裂痕。
那一瞬,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望着秦王,语气淡淡地,“大朝未来的储君安懋,换祝襄平安,您怎样都不亏。”
第78章忆回
换做从前,他绝对没有胆子找上门跟秦王说这样一番话。
莫说现在无官无职一介草民,就算是寺卿之位在身,秦王也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他。
如今有了祝约,他愿意赌一把,赌秦王不会动他,继续粉饰着明面上的和平。
听到安懋二字,朱桯沉默了许久,在他要说什么之前,晏闻又开了口。
“秦王殿下不必推拒说安懋并非您的亲生儿子,若无把握,我不敢来此处与您相谈。”
他并不想给秦王任何反驳的机会。
“承泽元年,诚宜郡伯的夫人有喜,请了城中挂冠的太医整治,留下了不少脉案。我去问过,这些脉案尽数被药铺以清账之名毁去,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诚宜郡伯府行事低调,也无人想到去查安鹄升的家事。”
“但是殿下须知一点,做过的事总会露出马脚。诚宜郡伯夫人怀胎那段时日,府中为夫人定了不少大身量的衣物,贴身之物都嘱咐了铺子一句不要麻制。”
晏闻似笑非笑地看向朱桯,“疽症,轻则背后生红,重则生疮,多发于草原关外风沙重地,忌酒忌寒忌麻制中衣。”
朱桯脸色微滞,被晏闻看在眼里,他继续道,“当然诚宜郡伯夫人患上此症也不无可能,只是疽症难以根治,需得精心养着,一旦发作浑身痛痒难耐,患病之人是不会自讨苦吃去穿麻制衣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