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的走在晏浔旁边,听他无意识发出的一声叹息,我也跟着叹气,痛他所痛,忧他所忧。
不知不觉走了好远,晏浔偏过头看了我一眼,我断定他刚才出神已经忘了我在他旁边,现在才想起来。
他说:“是我不对,上元节的日子说与你这些做什么。”
我说没关系,又不是你说就没发生。
他停下脚步,“我们堆个雪狮子吧。”
我说:“别为难我了,就堆个简单的雪人吧,我团一个小球,你团一个大球,拼在一起就算一起堆的。”
他踢了旁边的雪,似乎在找雪厚的地方。
我哄他开心:“若是你觉得亏,你团小的球,我来团大的球,我正好不怕冷。”
晏浔的强大由内而外,并不需要这些虚势来逞能,他很坦然的说好,若你玩的开心,就算堆十个他都陪我。
看出来了,我以为我在哄他,他以为他在哄我。
我说:“要是堆个雪人能活过来就好了,那我就堆个大元宝,变成真的好去赈灾。”
晏浔回头用冰凉的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指尖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耳朵。
我能透过他温柔的眼神得到一个信息,他会被我偶尔有意或无意表现出的娇憨触动到。
他不会喜欢一个深不可测如他的人,比起让他去查珺太嫔时的我,他更喜欢我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天真,即便那天真大半都是我故意装出来的。
他需要从我身上找到一些肆意的特质,来证明我是鲜活的,而不是虚假的。
而他于我而言也一样,比起运筹帷幄的摄政王,偶尔会把我鬓边碎发顺到耳后的晏浔要可爱的多。
人人都有千百张假面的权利中心,每个人都向往那些难以得到的真心。
不知不觉晏浔团的雪球就比我团的大了,我认定自己的雪球是雪人身体,他的雪球是雪人脑袋。
我坚持把自己的雪球在地方放稳,再把他的雪球放在我团的雪球上面,一个脑袋比身体大的雪球就差不多完成了。
我和晏浔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晏浔问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上面的是头,下面的是身子。”
他说:“不是吧,下面的是头,上面的是身子,雪人栽倒了。”
我说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我语速很快模仿的很像,他居然没听清,问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笑着摇头,从雪下头捡出来两个石子按在上面,当作雪人的眼睛。
又在眼睛下面画了个弧当作微笑的嘴巴。
我看着这件奇怪的作品,晏浔也看着,很快我俩都意识到了这个破雪人被我俩做的有多诡异,大半夜的,越看越瘆人。
他瞟了我几眼,想说又怕我生气。我硬着头皮说了句好不错,然后招呼他原路返回,加快脚步逃离这个丑雪人。
他把我送回去后就走了,我怕在窗子门缝看着他,他甚至都没有回头。
晏浔还是晏浔,永不拖泥带水。
我有点失望的关上门,一回头看见丁郎嚼着花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他脸上居然有八卦的神情。
次日一早我又出去逛,找到了昨天堆雪人的地方,雪人不知被谁踢坏了,只剩下半个球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