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晏浔都这样说了,他还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把一把花生扔嘴里嚼了,嘎吱嘎吱,嘴巴像牛吃草一样。
花生剥完了,我和晏浔出门转悠,丁郎不去,坐在灯下揉面,说明早给我擀面条吃。
风不大刮了,雪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我仰头看着天,不知不觉说了句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收回视线看见晏浔在看我,我低头笑了一下,不知不觉卡了个时空漏洞,不好意思了。
晏浔今日笑吟吟的,他说他从别院来的,一个人的年夜饭终究是不好吃,他去别院和厢月一起过,几日相处下来,也不觉得曲昶瑜碍眼了。
他说:“我想开了,人生一世,有人奔月亦有人下凡,厢月如今觉得自在,各活各的花好月圆,各活各的便是人间正道。”
我穿着他给我拿来的新大氅在雪地里转圈圈,心里敞亮极了。
晏浔剥了颗糖给我,我鬼迷了心窍脸凑过去衔走了。
偷偷瞟他表情,他神色如常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妥。
他说厢月有了身孕,我惊的要掉了下巴,晏浔很开心,我也就跟着开心了。
他说厢月问起我了,但还是拉不下脸过来见我,如果我想念她就可以去找她,说几句好话她肯定心就软了。
晏浔说完明显思考了一下,又说:“你不必去低三下四讨好她,只等着吧,也要不了多久她就耐不住别院寂寞,来探望你了。”
我说起晏只还在生我的气,晏浔说:“原想过了年再讲给你的,如今外头乱了,皇上和晏只都忙的无半点空闲。”
我在京都边郊天子脚下,外头乱的还没蔓延到这里,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为何乱了?”
晏浔说:“去年给灾县免了赋税,赈灾一事由周芦之那几个学生办的,天高皇帝远,他们照常收了赋税,年前外贼来犯,最先倒戈的就是灾县。”
我惊讶:“周芦之那几个学生如何处置?”
晏浔摇头:“那几个败类常常阴奉阳违,偏偏又处置不得。”
我不明白,“为何处置不得?”
“因为他们能搞来银子。”晏浔说:“灾县赈灾要钱,外贼虎视眈眈,大喆养兵蓄锐也要钱。只要能给皇上搞来银子,皇上就不会处置他们。”
赋税照收了,朝廷又拿着周芦之学生搞来的银子去赈灾,还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晏浔叹气:“朝纲不稳,有的君王能靠整顿朝纲生出银子,偏偏那个草包,整顿朝纲全靠搭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一次听见晏浔如此直白的骂晏潇,我跟晏潇又有过一段,我也不好接话。
只好随便说了句:“糊涂啊,岂能勾结外贼,倒戈之人难得信任重用,这样简单的道理…”
“我等俸禄之人,断不能说灾民糊涂。”晏浔说:“颗粒无收是天灾,赈灾无能乃是**。周芦之货色阴奉阳违,算大喆天潢贵胄无能。”
我只剩叹息。
晏浔情绪低了下去,此事很是困扰他,他潜意识把所有人当成自己的子民,理所当然的替晏潇痛心。
他说若是只站在家国大义的角度去要求那些食不果腹还不被朝廷关心的灾民,看不见他们的难处,还忽视周芦之一干人的罪孽,跟纣王之流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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