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雪势转小,但雾凇仍是结在了空气之中,雪花拂扫在御街之上,贩夫走卒一路喝着白气儿劲步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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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桃走至了桫椤坊,在案发现场的高墙之下,有几位劲衣使在守着,景桃走前去:“今日这一带可有谁来过?”
为首的劲衣使道:“刚刚便是有一个人来过,说是来祭奠桑大小姐。”
景桃眉心稍稍凝了一凝:“此人是谁,走了吗?”
劲衣使指着里边的一个方位,道:“此人说是桑大小姐的教习先生,没走,那人还在。”
景桃顺着手势走了过去,走了几步,瞅见了一道清隽的人影。
此人平背宽肩,身量稍稍臃肿,一身青灰素袍,拄着一根竹笻,跪在了雪地上,那人正在往桑澜澜死时的位置铺上了一层木槿花。
“傅教习?”景桃静默已久,候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空气之中,隐隐传来了微甘的花香,甚至还有清酒的甘醇香气。
“是景姑娘?”傅子宸看到景桃来了,原是直立而起,但他双膝由于跪伏在雪地里太久,若是欲要直立而起,反而显得有些困窘,最后是景桃搀扶着他,助他起了身来。
傅子宸言谢,他衣袍之上蘸染着诸多雪絮,但他毫无在意地,看着景桃道:“打从闻到桑大小姐的噩耗,傅某彻夜难眠,今日原欲拜谒桑府,但被嬷嬷告知桑大人查案去了。
“傅某只能带着木槿花和清酒,来祭奠桑大小姐。她适值芳华之龄,却遭此罹难,傅某心中唏嘘,却觉得自己一介文弱书生,委实为她做不得什么,只能以花酒二物来渡她。”
说着,他陡然意识到什么,颇感不妥,又道:“景姑娘你是来查案的,那傅某是不是损毁了现场,是我疏忽,我现在把这些木槿花瓣收走……”
傅子宸说着,作势又要俯住身,去把雪地上的那些木槿花逐一捡拾起来。
他一面捡拾着,一面又跟景桃说道:“旧时桑大小姐在学府学读之时,最是在庭院之中的木槿树下背诗诵读,遂此,傅某今晨便是采撷了些木槿花来。”
景桃阻止他,摇了摇头:“无碍,在昨夜,此处各种物证线索已是被取证,木槿花放置在此处也好,以清酒悼念亡者不无不可,只是,”景桃扫视着周遭,“昨夜刚生了命案,凶犯怕是还在此处辗转徘徊,傅教习一人独自前来,怕是要多留个心眼。”
傅子宸终究还是把这些木槿花收敛走了,看上去,他是一位不欲给官府添麻烦的人。
听着景桃之所言,他倒是笑了一笑,道:“谢景姑娘的关心,傅某会多加注意的,今次也为了桑大小姐出来一走,现在惦念毕,也要回学府中去了。”
景桃看着他,又听他说道:“昨夜初见景姑娘,没觉得景姑娘会是勘案的仵作,姑娘一人前来此处审案,倒是应更加注意安全才是。”
景桃看着傅子宸腿脚不甚便利,步履行得很缓沉,甚至是有些吃劲儿,她遂是走上前去,说:“傅教习,我送送您,送您到恩年学府便好,我正好也想看看桑大小姐的学读之地。”
傅子宸很淡地笑了笑,说了声好,尔后,他看了那两位劲衣一眼,他们俩不紧不慢地跟在两人身后。景桃察觉到了傅子宸的视线,便解释道:“此则从提刑司前来的,您刚刚不是说我一人独自查案不安全,这不,他们便是来护卫我的。”
傅子宸再是看了那两位劲衣使一眼。
恩年学府就在近处,没半刻钟的脚程便能走到,但傅子宸行得缓慢,约莫耗了两刻钟,景桃帮他推开了学府的两扇檀木门,府内皆是白墙灰瓦的屋舍学堂,一共四间,分布在东西南北四方,亭中植有几株木槿树,空气弥漫着雪气,雪气之中,又弥漫着淡淡而好闻的花瓣香气。
景桃往学堂的窗扃处看了一眼,里边并没有人。
景桃问道:“是因为昨夜命案,这一日无人敢来学堂?”
傅子宸闻罢,苦笑了一番,不置可否地道:“景姑娘所言甚是,但此则缘由之一。近些时日天时较为恶劣,落雪又打雨,府门贵子乃是娇养得很,不愿外出,遂此,傅某每隔几日都要去一些府门几趟,少不得折腾几次。”
傅子宸请景桃去了偏院的堂屋里,他给她泡了一杯驱寒的热茶,景桃言谢,扫视了一眼这个住处。
昨日来时匆匆,没有很仔细精微地观察这里,现在,她饮啜下了一口热茶,慢条斯理地打量此处。
傅教习的住处很是清简,屋内掌了烛灯,把清寒之色笼罩得一览无遗,因是一人住,物具极少,屋内唯一比较招眼地便是,那几排书架了,檀木架子之上全是各种书册。
景桃走过去,扫视一眼,傅教习的藏书与她曾前在侯府里所见识到的藏书不太一致,他的藏书全是自己手抄、装线。
景桃走至了最里边的一处,看到了最定格的那一层,视线被一册书拽住了目光。
那一册书没有名字,但封册之上,却是绘有一枚蝴蝶印记。
蝶翼烟波蓝,仿佛一只被囚禁在了书页上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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