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解?”
“王爷的筋脉已遭毒性侵入,可能挨不了一炷香的时候。”
众人沉默。
春迟担心的求着,“白姑娘你的身子虚得很。先喝盅白粥吧。寻常的健壮汉子也受不了六日六夜的空腹啊。”
白痕一如雕像般的僵坐着,许久,她轻细的声嗓响起,“请准备灸针。”
大伙茫然。
老御医却是叹气不已,“准备灸针吧,虽然希望渺小。”
春迟低叫,“姑娘的体力快要支撑不了,应该躺着休息。”可别死里逃生之后又遭遇什么不测。
白痕噙泪,楚楚的哀笑。
“如果最重、最不可用的一招都无法解去他的毒,我活着有何意义?只是永远的伤痛。”
待下人备妥灸针后,众人屏息以待但愿奇迹能出现,王爷能醒来。
白痕颤抖的拿着灸针,她要将针刺人李霜降的命门。
然而这一针若是无法引流出他体内的黑毒血,李霜降便是魂归九重天,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好怕,深恐从此天人永隔。
“霜降……”给我勇气,她祈祷上苍。
一阵天旋地转的晕昏感袭来,白痕手中的灸针不小心的失去准位,竟然直直刺入李霜降的头顶心。
“老天!”天老爷啊!总管倚靠着廊柱才得以站立。
御医们全傻了眼,老御医掩面,不忍再看,头顶心刺人灸针,侥天之不幸啊。
“命定的……王爷归天是命定的……”他老已是三代天子的御医首席,未曾听闻头顶心插进异物能够存活的特例。
白痕将灸针抽出,针上的黑毒血使得原本已经心碎欲死的她愕惊住。
“竟然……这是什么奇毒?毒聚头顶心?”
半晌,她欣喜若狂地抓着春迟的手腕,“王爷有救了!他不会丢下我了!”
春迟不懂。面面相觑的众人心想,白姑娘会不会是自欺欺人?
老御医闻言,放开掩面的双手,一见那根沾了黑毒血的灸针,哽着激动的气嚷着,“王爷的确有救!快来人!把我的锦药盒拿过来!”
顿地,整个王府沸沸腾腾,奴仆们纷纷传告,各自忙差。
“求您老……”白痕的声音愈来愈细弱,“救他……他不能自己投胎转世……”说着,她失去所有意识的昏晕在春迟的怀中。
烛光灼灼,内室一片晕柔的瑰采,刚刚转醒的白痕吃了药汤和粥品,在春迟和夏荷的帮忙下沐浴净身。
二更敲过,众人皆眠,惟她独醒,她守在榻旁,一心揪得至紧。
“呃……”
她探身,“霜降?”他的薄唇淡淡牵扯了下。
“醒来,求你。”
仿佛感应她深情的呼唤,李霜降在片刻后掀开眼睑。
“啊!你终于活过来了!”她又喜又恸地俯趴在他的胸膛上,嘤嘤哭泣。
怔上一晌,李霜降举起右手抚拍她的背脊,“别哭了,我的心会疼。”
白痕忍抑着哭意,可是泪水如断线珍珠似的怎样也停止不住,她哭得更是厉害,极度恐惧失去他的紧绷情绪全化为湿泪流淌出来。
李霜降低喃,“我们是在梦里相见?或是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