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白痕始终冰凉的小手,他干了又湿的眼眸溢满狂痛的难舍。
“明日,即是你昏迷第七天……”亦是老御医所说的死亡大限。
他吻着她的手心,吻着她的浓睫,吻着她眉心的粉红烙痕。百般的不舍,千般的不愿,他无法忍受失去她的致命剧疼。
“小痕儿,你感觉得到我吗?听得见我的呼唤吗?你是个倔强的小东西,但是你也是个胆小鬼,黄泉底下你独行一定非常的害怕?那里或许很冷,或许有恶鬼欺凌……”
既然无法和她成为交颈的恩爱夫妻,那么,他跟随着她到黄泉地底吧。纵然是幽冥暗界,他保护她的誓言也务必要落实。
拿出独门的邪紫五毒,这是毒尊之所以扬名江湖的绝残宝物,只他一人可解,服毒之后三个时辰必死无疑,神鬼难救。
“小痕儿,我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辰魂断魄散,有我陪着,不要害怕。”
浓发披散着的李霜降轻轻浅浅地扬出一抹俊美的笑,接着,他服下邪紫五毒……
“下一辈子,你仍是我的爱侣。”他抱起榻上的人儿,以唇贴吻着她干燥的雪白檀口。
只剩下等待了,等待勾魂使者前来拘提他和她的魂魄。
若是气息断绝,他便可以和她再相聚,这是他殷切的渴望。
头好沉,好晕,白痕幽幽转醒,一时之间忘了身在何处?
“啊!”她记起,她留下一纸遗书就投身入水池中,难道她死了?这儿……
“嗯?是王府的内室?”她仍活着?怎、怎么可能!
怀中的重量使她茫然,低首一看,差点魂魄俱失。
是霜降!他怎么软瘫在她的怀中……
“霜降……醒醒呀。”是他守着她,守累了,倦了,所以睡着了?
然而他一动也不动!白痕不禁喘息着,“别吓我呀!你醒醒!醒过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话好不!”
颤抖的手无力得提不起劲,她费了一番艰难才将怀中的他的俊容捧起。
“紫色的面颊、紫色的唇……”他中了毒!
白痕睁着泪眸,不敢相信地瞪着他,他应该还没……还没……
一阵急促的步子踏响,春迟、夏荷和总管因为听见叫喊而大着胆子跑进内室。
三个人一时愣呆住。“白姑娘……你活、活过来了!”是大喜啊。
白痕摇晃了下,春迟连忙上前扶住她,这才惊然发现她怀中昏僵的人竟然是王爷!
“王爷他……死了吗!”
“不……”他不能!白痕伸手,探着李霜降的人中——
幸好!命在旦夕,一息犹存。
“赶紧叫大夫……”
夏荷忙不迭的应声,“御医们仍在西厢房,奴才这就去传唤。”
老御医啧啧称奇,“公主的命大,福厚啊!”
“公主?”白痕怔忡。
“或许是先前为了镇住您的心脉所下的药方子遇着剧毒,毒性的特异冲撞您昏昧渐杳的气,所以反而救您重回人间。”
“剧毒?”她虽不明白,但她一心全系在李霜降身上,“王爷受何毒?”
“这……奴才不敢妄言。王爷体内的毒可能是西域或江湖人士的偏方子。”
“可解?”酸涩的气血似乎正逆流,她几乎要昏软。
“奴才无能。”